沈桓立马会意,单薄瘦小的身体,头重重磕在青石地面上,按照方才刁嬷嬷教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给老皇帝听。
“皇爷爷息怒,皇祖母只是太在乎皇爷爷了,一时糊涂做错了事,绝不是皇祖母本意,父亲也是敬重皇爷爷的。”
“夫子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排在国前面,关上门,我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老皇帝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略显浑浊的眼底多了几分温清,抱起小沈烁,扶起沈桓。
“你们还小,不要过多掺和大人的事。”
沈桓沈烁齐声说是。
这次老皇帝没瞒着,命人收走了皇后的玺绶,禁足翊坤宫。太子沈星驰禁足东宫,太子册保也被老皇帝收回。
为东宫敛财的“郭河”们,被老皇帝下令拉去菜市口,赶上午时人多的时候砍了他们的脑袋。
户部涉案主要官员被处死,抄家或流放,整个户部大换血。沈惊澜趁机把自己人塞进户部。
太子手里政务差不多有一半都转到沈惊澜手里。
皇后和太子如今等于只留下一个头衔,自顾不暇,她这边暂时安全了,可以安心坐月子了。
温若初坐月子的这个月,沈惊澜比以前更忙了,早出晚归的。
温若初听说老皇帝收走了皇后和太子的玺绶册宝,长长松了一口气。
吃了睡,睡了吃,就这样有规律,还不用干活的生活,没长几两肉,气色瞧着一天比一天好,产下双生子造成的气虚血亏在这一个月里补回来大半。
反观沈惊澜脸色煞白,瞧着很劳累的模样,不怎么好。
赶在沈轩沈煜满月前,老皇帝赏赐下来一座府邸,当做新的荣王府。
是老皇帝还做皇子的时候,先皇赏赐的,当时作为太子行宫,老皇帝登基后,那座行宫就空置下来,一直都有人打理。
无论是家具摆件,还是园林景致,比之前的荣王府气派多了。
出月子之后,温若初又搬家了,在府里转了一圈,对这座府邸很满意,这才像一座亲王府邸。
这下对劲了。
沈轩沈煜的满月宴也是荣王府的乔迁宴。
沈星驰被禁足太子府,沈惊澜如日中天,是老皇帝面前红人,从辰时开始,荣王府门口的马车就没断过。
都城能叫得上名号的几乎都来了。
凌玄礼来得很早,没见温若初,单独找沈惊澜。作为娘家人,他本应该和温若初说话的,除了初到都城那日,有大虞女皇圣旨压着,单独了温若初说了两句话,一直没机会和温若初独处。
即便是有沈惊澜在场,每次和温若初说话的时候,沈惊澜都像个炸毛的大公鸡,对他慢慢的敌意。
久而久之,凌玄礼就放弃了,省去环节,直接找沈惊澜,让沈惊澜代为传话。
凌玄礼递给沈惊澜一个红木盒子。
“送给孩子的,我的一点心意。”
沈惊澜打开,盒子里是一对纯金镶嵌着红蓝宝石的长命锁。
都是男人,心明镜凌玄礼的那点心思,若是之前,这盒子他接都不接,直接把凌玄礼拒之门外。
可能是凌玄礼最近还算收礼,也可能是受到温若初同化,送过来的东西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沈惊澜收下了一对长命锁,回头递给小辛收起来。
“母子平安,天气也暖和了,”沈惊澜看向凌玄礼,眉宇间不耐和敌意就差直接说出来了,直接问道,“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