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的是,她是受人指使,才有此行径,可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每念及此,拓跋菱便是心中凛然,遍体生寒。
母女连心,拓跋菱把心中愁苦倒给赫连映雪,她忙安慰拓跋菱,道:“我想,那都官尚书定不会就此罢手,必会追查到底,只是此事不对你我言说罢了。”
言下之意,是李云从必能揪出幕后之人,还平城以安宁。
临睡前,李云从给赫连映雪诊脉,见她脉息紊乱,似乎心怀忧虑,遂关切地问她,到底因何事而忧。
赫连映雪踌躇一时,方才启齿:“云洲,我与你说之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说起。”
“好,我答应你。”
“有一阵子,我很喜欢和平城贵女们玩乐,每月都有好几次聚宴。
“你在宴席上,可是有何发现?
“有一次,我们在天香楼吃酒,观赏歌舞。我似乎看到,那个医女阿元也进了天香楼,她身边还有一个高大的男子。”
“你看清那男子是谁了么?”
“没看清。当时,我坐在二楼雅间。从窗口望下去,只看得到那男人的头发和胡须。还有……”
赫连映雪极力回想,逾时方道:“那男子极为高大,看着也有几分眼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一年前。”
“一年前?这么早就勾搭上了?”
“也未必然,或许那男子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阿元也许只是碰巧遇见,聊了几句而已。”
听至此,李云洲不禁冷笑连连:“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如果你一早对你阿母言明,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什么意思?你怪责我?”赫连映雪脸垮下来。
“岂敢,岂敢!郡主不过问,定有一番道理。”
口中虽如此说,但他眉目间半是不满,半是不忿,全不加掩饰。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阿元毕竟是个活人,有时出门走走,哪里有一定有问题了?至多,就是……”
她蓦地收了口,免得越说越乱被李云洲抓住话柄。
但对方已经接上了话茬:“我知道,郡主心善,以为那可能是阿元的情郎,不仅不想拆穿她,还想成人之美。”
被李云洲说中,赫连映雪也不掩藏,遂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我就是发发善心而已,再说那男子未必就……”
“未必?哪有那么多的未必?事出反常,必有可查可问之处。”李云洲寒着脸打断她,“亏你还是个郡主,看到府中女子与外男私会,竟然不加责问。”
“你,你……”
赫连映雪被他气得噎住。
“你要知道,如果你把这事告诉你阿母,不允阿元和外男私会,也许,她便不会被人收买,做下那等恶事!如此一来,我阿姊也不至于哭干了眼泪!那可是她曾朝夕相伴之人!”
“阿姊?”赫连映雪愣了一时,才回过味来,“你说武威公主。”
她瞄他一眼,见他神色不自在,心里也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做错了。
念及此,赫连映雪的口气终于软了几分,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日后我看见什么事,一定与你详说。”
“没有以后了,郡主早些歇息吧,我还有个方剂要写,我去书房。”
李云洲淡淡道,面无表情,起身却是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