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斩秋凝望着他的眼睛,停顿两息,没有回答好与不好,只是露出一个挑衅似的笑颜:“世子殿下吃醋了?”
“故友而已,往后,我可以带你一同见他。”
她可不打算带他去见槐柳,但嘴长在她身上,话怎么说由她决定。
徐渡幡在她面前最爱示弱,那些温柔安抚和无限包容,都是让他上瘾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幼时从未得到过,又或是因为,这是她的怜惜,而不是别人的。
他的割裂感,是从锋利的眉尾,锐利的眼锋,与泛红的眼眶,湿润的羽睫之间的对比开始的。
这样一个矜贵的人,却露出这样温软哀求的神情。
他很懂得如何拿捏人心,若是一般姑娘,看见一个地位尊贵的男人朝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虚荣便能顷刻涌上来替大脑做出决定。
“夫人德才兼备,人皆爱之,我双腿有疾却得妻如此,也不知对方会否憎恶我……”
眉尖微抬,配上他自嘲叹息的口吻,用自贬的话,取悦了她又踩了一脚那未曾谋面的“敌人”。
宋斩秋被他这副表面阴柔,背地阴狠的样子逗笑,伸手握住他的长指,将他冰凉的手放在腿上捂热:“夫君好一通妄自菲薄,他自然是不会的。”
不仅不会轻视他,还如临大敌呢。
徐渡幡知道,在地宫听见父亲那番话时,他的心里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泼天的酸楚。
这酸意浓厚起来,能灼蚀他的五脏,能熔断那人的骨头。
他怎么可能不嫉妒呢,他嫉妒所有能站在她身边的人,嫉妒每一缕拂过她耳畔的风,每一支掠过她衣摆的花。
“世子殿下,缘何这么想呢?”
宋斩秋微微倾下身子,离他更近了些,幽兰吐香。
“从前殿下可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是因为那人是我的朋友吗?所以这般自惭形秽?”
宋斩秋的温热像一层轻缓的海浪,柔柔覆到人的脚背上,使人放松警惕后,再骤然涨起,将人吞没。
系统说过,他大抵是不懂爱情是个什么东西的。
许多情之所至的东西,只需要一语点破而已。
徐渡幡字琢之,是好玉仍需雕琢的意思。
他抬眼,目光蒙上迷离,鼻尖全是她的芬芳。
琢之,琢之,他却觉得,他要为了她,雕琢自己。
把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以此获得她的欢喜,他才能满足。
“因为秋秋是我的妻。”
“是吗?从前我是你的妻,你根本不在乎我对你的看法。”
“秋秋,是我的爱妻。”
轻吻落下,她还能闻见方才膏药沁脾的馨香,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大象藏香,钩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答对。”
“徐渡幡,实时好感度四十五。”
她一触即离,空留欲求不满的人在原地打转,视线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四处轮转。
笑靥如花,明艳动人,这是他爱的人。
他会好好养护这朵花,绝不会让她在自己手中枯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