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岘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关进了孟津县大牢。
严思远和一帮小黑粉们,也都在牢里待着。
看他们的神情,半点没有因被抓而害怕,反倒十分激动、振奋。
尤其是,当崔岘走进大牢后。
严思远走了过来。
更多的黑粉们,走了过来。
“贾邵兄!”
“贾兄,因你那张字帖,万千百姓得以活命!”
“有你在,咱们反岘同盟一定会名震天下的!”
他们神情狂热,满眼自豪。
崔岘:“……?”
不是,你们在燃什么?
谁乐意在大牢里,接受一群黑粉们的吹捧啊!
千防万防,还是被你们这群黑子给拖累了。
这么想着,崔岘深吸一口气,问道:“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竟然让孟津县令直接缉拿你们。
众人闻言,神情越发得意,一副‘你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夸我们’的表情。
严思远不答,而是选择性卖了个关子。
他嘿笑问道:“贾邵兄,假如今有陕西流民数十人,汇于孟津城外。若你是崔岘,你会作何应对策略?”
崔岘闻言,思索着说道:“我会给孟津县令写一副对联。”
牢房里陷入沉默。
而后,严思远和一帮黑粉们哈哈哈疯狂大笑。
“这个问题,咱们每个人都回答过。唯有贾邵兄回答的最妙,他肯定是咱们当中,最讨厌崔岘的人!”
“郑阁老和前陈阁老党争不休,为祸大梁朝堂。而那崔岘,便是郑党一手筹谋,推出来的所谓天才神童,用于谄媚陛下。”
“这等神童,我大梁不要也罢!”
“只会玩弄政治,纸上谈兵的神童,有何用?还是贾邵兄说的好,遇见这等关乎百姓存亡的大事,那崔岘,怕是也就只会写写对联了!”
“陕西大旱,郑党毫无作为,还打算给崔岘扬名,于开封开台辩经,实在可恶!”
听到这些话,崔岘大概明白,这群人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黑粉了。
但问题是——
若有流民汇聚孟津,除了写对联暗示孟津县令,难道还有别的破局之法?
崔岘看向严思远,纳闷道:“写对联很好笑吗?总不能选择去赈灾吧?”
“既然有少数流民来到孟津,那就代表还会有更多的流民在路上。一旦孟津冒然赈灾,便会吸引成千上万流民赶来。”
“届时,聚众闹事、疫病传播、粮价上涨等、让孟津县城百姓惊慌的事件层出不穷。”
“孟津一个小小县城,何来那么多粮食赈灾?甚至到最后流民们饿昏头了,哗变袭城抢粮,又该如何解决?”
这番话,让整个牢房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严思远脸色僵硬。
其余小黑粉们神情骤然变得苍白。
原来从方才的得意大笑,到现在的如丧考妣,只需要顷刻间。
因为一切都被贾邵说中了!
如今孟津城外的流民们,似乎已经开始处于失控的边缘。
严思远等人天真的以为,孟津县令同意开仓赈粮,就能解决问题。
可贾邵一番话,让众人冷汗都流了出来。
真的……会哗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