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要回北府?”
司马瞻笑笑:“察举留用的生员还未安置,本王要过几日才能回去,今日是特意在此处候着大人的。”
易禾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有交代。
于是只等他开口。
“其实……本王知道,冀州没有什么神医。”
易禾面上一惊,随后讪讪道:“殿下说笑了,能医白骨活死人的神医,世间自然无有,可冀州却有一位名医,能拟金方续命,可愈……”
“果真有么?”
司马瞻突然打断她,目光灼灼神色微妙。
这个眼神在他脸上不怎么常见。
易禾忽然就泄了气。
“没有。”
冀州确实没有,可是苑州有。
依照刘隗所说,苑州的古将军也是得了此症。
她事后找当地的同僚打听过,那位古将军死时已近古稀之年。
这就证明,为他治病的郎中还是有些本事的。
如果将他请来,或许能医好司马瞻也不一定。
不过这些,不必都说与旁人知道。
“殿下既然一早就知道实情,那日怎么不直说?”
“说了你也会去。”
“那为何今日又要提起?”
“是想告诉大人,本王在知道这件事的那天起就已经不药而愈了。”
“所以,如果你千万不要四处寻医,一定尽快回京,勿生执念。 ”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急着下了车。
易禾自己在车里将这话翻来覆去琢磨了好几遍。
好像有些懂他的意思了。
司马瞻只在乎心意,不在乎她是不是真能寻到什么神医。
今日特意来告知,就是怕她为了许下的诺言心生执念,从而耗费大把时间去找郎中。
这人是有些幼稚的。
不过,她确实没打算逗留多久。
除了去要去苑州之外,这次她还背着王显的一个托付。
王显请她路上稍微拐个弯去趟河间,给闻十九的家里人送个口信,就说闻十九武举得了魁首,已经被编进了卫城军。
易禾当时没有犹豫便应了。
她知道,这件事闻十九写信就能告知家里。
王显却让她去送信,实则是有他自己的盘算。
易禾身为朝廷命官,亲自走一趟自然比纸上数言更具信效。
这样他的家人也好放心。
再是王显无法亲身前来冀州同故交见面,由她这个同僚代为问候,也当是全了两个人的交情。
至于尊荣体面,都是惠而不费的外物,易禾很乐意给出去。
……
这日暮色压城时,他们总算赶到了河间。
出了河间再往北几十里,就是冀州地界了。
今天不好再去打扰,易禾就命石赟寻了家客栈先住下。
预备明日再去闻十九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