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最好的安排,但一定是最佳的选择。
张夫人从谢胥面前离开了,她也是第一个从京畿衙门领回尸骨的亲属,而现今那停尸房里,还摆放着两具尸骨。
谢胥站在院子里像是人桩一样足足站了不知道多久,郑九好几次想上前,却又克制住了。
阻拦指挥使追出城,想必也成了他和指挥使之间的隔阂。
一身红色官服,却任谁都能感受到谢胥身上的那股颓丧的死气。
“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所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你的‘玩物’?”
谢胥眼圈里的红已经快要滴下来了,他看着掌心的玉玦,他算什么?是她吕姑娘play的一环吗?
她在棋盘上把他这个棋子摆来摆去,安排一切命运,她吕姑娘,丢开他,就好像弹开手指上的灰一样。
“指挥使……”郑九终于忍不住了,几步就来到谢胥的跟前。
看到那块玉玦的时候,郑九就知道了吕姑娘的用心。
或许是骗了你,但从未害过你。
“吕姑娘真的、是……”郑九的眼前也好像堵了血丝,喉咙间塞了团棉花。
谢胥却已经将玉玦紧紧攥入手心,仿佛要捏碎:“看来你们都很喜欢,被吕姑娘安排命运。”
看到谢胥的双眼,郑九只觉心惊。
大多数人在这世上不都是浑浑噩噩的生活,只求过好当下的日子,没有人想去打破眼前的安稳。
因为打破,就意味着见血。死亡。
“将你圈养在笼中,每日给食物,保障你活着,只要不打破笼子,就可以一直苟活着。”
谢胥的双眼里,似乎带着讥讽。他说的这句话,就好像匕首一样剜进郑九的胸膛里。
“你们都想要这样的笼子?”
郑九第一次感受到一股死亡般的寒意和恐惧,他觉得眼前的指挥使十分陌生。
究竟是谢胥一直是这样,还是他内心关着的某只猛兽终于撕破皮要出来了?
“指挥使……”
谢胥直接带着玉玦走了,留下冷汗岑岑的郑九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被风一吹骨头都像是冰冻住了。
——
谢胥长驱直入后宫复命,一袭红官服像是唯一的火,却见到了半躺在榻上、一副残败可怕模样的贵人。
“你来了。”
贵人的这句话就像是没有感情说的,仿佛她的心思都不在谢胥要说的案子上。
甚至这案子里还有什么漏洞,或者不完善的地方,贵人甚至听都没有听,她两眼放空,直勾勾地盯着寝宫的天花板,仿佛那上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哀家记得,你从前跟哀家说,你一定要来京城、一定要去京畿衙门的目的。是为了找到一个人……或者说、一张脸?”充满着腐朽气味的话语,从贵人口中缓缓流出。
谢胥跪在地上,眼瞳已经扩大了。
贵人忽然从榻上、有些吃力地起来,她半撑起上半身,五指颤抖伸出去,曾经的青葱玉指已经老迈皱皮,像是枯头一样,“你再给哀家描述一下,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