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眼皮子动了动,慢慢拿起了茶杯,随即轻轻抿了口。
他哈哈大笑,笑声肆意又疯狂。
那边,闲人发现了巷道里的尸体。
狭窄的巷道里没有他人,他上前看了看,确认死亡了就退了回来。
很快, 画师也到了这里,发现了伏地不起的士兵。
他上前看了看,确认了伤势后,站起身,往外走,叹声:“教授非让你死,你就不得不死。这样也好,省了我身边两位的时间。”
他不懂功夫,但教授给他配备了两个保镖。
他摇头晃脑离开那里,径直走向教授在南郊的临时指挥部。
他不明白,不管结果如何已经有了结果,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见面?直接回风雅居不是更好?
目送着三人离开,隐在一边的闲人把他的话都记了下来。
自己等了这么一阵子,淡人这才缓缓过来,有些生气,“彭老太太不想掺和这些事。”
闲人点点头。
欺男霸女惯了,光想着好事儿,脏事烂事不想碰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天底下也没几件。
“走,去会会她。”
至于郑开奇那边,不着急汇报,晾晾他,完全来得及。
与此同时。
郑成虎的手指头就差直接怼到郑开奇的脸上,他带着一种矛盾的悲悯,用有些伤感的腔调,说道:“对不起,同志。我远不如我想象的坚强。”
郑开奇有些错愕,他发现德川雄男也很错愕。
房间里很多人都很错愕。
吴四宝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想趁机跟郑开奇拉开距离,撇清关系。
郑开奇先是惊愕,随即蹦了起来,手中热茶泼了对方一脸,对方惨叫不已,哇哇大叫,“他就是未亡人,就是潜伏在特工总部的高级卧底。
上午我跟中央局的同志见面,我问了好几遍,对方才说的。
真的,天真万确。”
德川雄男说道:“郑桑,不要着急,我喜欢对峙。对峙可以验明一个人的身份。
不过,你先把武器交出来,我担心你暴了他的头。”
工藤新亲自过去,郑开奇慢慢悠悠拿出了配枪,交给了他。
工藤新收了枪,没有离开,站在了郑开奇身后。
郭达愣了愣,“未亡人,几位说的是那个地下情报世界的高级特工,未亡人?
他是共产党么?我一直以为是军统。
开奇,是你?”
郑开奇骂道:“是你妈!老子会发电报么?老子连发报机几斤几两都不清楚。”
张寒梦也惊疑不定道:“如果我没记错,不管是特务科还是特工总部,电讯科的培训他从来不去的。发电报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德川雄男也点头,甚至招呼众人坐,他看向郑成虎,“郑先生之前说指认,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指认郑桑伟未亡人。”
郑开奇喝道:“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故意害我!说话,你个王八蛋。”
盛怒之下他拿起桌子上吃了一半的菜盘摔了出去,被工藤新从后面拦住,“郑桑,你先别着急,会真相大白的。”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郑成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诸位,看看,这位未亡人隐藏的多好。你们都替他说话。
这样的潜伏者多么的优秀。
在来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只知道一个郑开奇的名字,我何必诬陷他。
郑开奇,你不用狡辩。
共产党那么多操作都是你在暗中输送情报。
我能一一列举出来你提供的情报。这是错不了的。
你的罪状,几页纸都写不完。
德川长官许诺了我许多好处。
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投降,供出上海地下党的主要人物和情报点,你我不是不可能继续做战友。”
“放屁,大放狗屁。”郑开奇骂着。
郑成虎阴森森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中佐,我建议大刑伺候。”
“不行。”郑开奇吼道:“不行啊课长。我细皮嫩肉的,经不起大刑!可不能寒了忠良的心啊。”
忠良嘛!
德川雄男眯着眼睛坐在那里,审视着众人的表情。
怀疑郑开奇,他一直在。
不过今天的变化太过强烈。
先是抓住了新四军的师长,眼看着就能把新四军的军部高层一网打尽!
要知道日军的飞机能够直飞重庆轰炸,区区皖南地区,溜着弯就去了。
精准打击,来上几轮轰炸,保准把什么军长政委全都炸成历史。
紧接着师长又供出了郑开奇。
一时间,上海的内忧外患全都解决!!!
这哪是现实,做梦他都不敢这么做!
动刑?
这是个好机会。这是个好借口。
他对郑开奇的成见很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沟壑。
以往没什么好借口,这下好了,师长指认,借口很充分。
可以趁机试一试他的成色。
他看了眼郑成虎,“郑先生,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几个人,今天都干了什么?”
郑成虎说道:“我们一行五人,主要是面见中央局的领导,一是拿钱,二是看一下生意模式,看看工厂的运作,我们好在当地倡议老家,听北方匪首的要求,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德川雄男点点头,像那么回事,问道:“钱呢?给了么?”
“给了,我亲自给了一个代号叫孙三的警卫员。”郑成虎说道:“而且数额估计超出你们的估计。”
郭达在旁说道:“超出估计?怎么?穷鬼也发达了?赏你金条了?”
在他们的固定印象来看,中共地下党在上海,就是邯郸学步,走一步算一步,跟别人学,他们懂金融么?贸易?股票?
都不知道那俩字怎么写吧?
郑成虎说道:“我粗略一看,起码二十根金条。”
德川雄男一惊,众人也都愣住。
“这么多?不会是金包皮吧?”郭达喃喃自语。
郑成虎白了他一眼。指着郑开奇说道:“都是他的功劳。在郑科长的运作下,中共地下党根本不缺钱。
郑科长敛财有道的。”
德川雄男看向郑开奇,“你怎么说?”
郑开奇的情绪也稳定下来,“无非是大放狗屁而已。
课长,无非是因为我是他们的眼中钉,他既然被抓了,自然要咬我。
在这里空口白牙信口喷粪而已。”
他看向郑成虎:“来来来,你说的金条,我们都没见着,但战况汇报的是,你们五人没人逃出三位队长的包围圈,那么,尸体横在那,钱呢?”
郑成虎怒目以对,“逃跑中,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