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之前,姑侄仨只能挤一挤共睡一张床了。
好在她这张床宽一米八,长有两米,横过来睡三个人不会很挤。
她睡中间,小侄女睡在她和床头之间,侄子睡床尾。
紧贴着床尾是一张换衣凳,倒也不怕他睡着以后滚落到地板上。
谢姎铺床的时候,谢霁临好几次欲言又止。
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今年七岁了呢,还能和姑姑、妹妹睡同一张榻吗?
但他好想跟姑姑一起睡,姑姑香香的,和娘亲一样。
反正……反正姑姑说,过几天就要搬家,搬了家他和锦宝都有自己的房间。
“走咯!洗澡去!”
谢姎铺好床,招呼俩孩子。
谢霁临当即把纠结苦恼置之脑后,开开心心地去拿睡衣了。
谢姎先给侄女洗,洗好以后抱到床上,给她打开投屏电视,睡前看会儿动画片。
侄子自己会洗澡,但洗头需要她帮忙。
她寻思这一头长发,最多保留到八月底,九月开学前肯定得剪掉。
毕竟中小学对学生仪容仪表的规定里其中一项就是:男生不得留长发。
“姑姑。”
谢霁临轻唤了一声。
他坐在谢姎的梳妆凳上,身子朝后仰靠在浴缸沿上,头发正好垂在浴缸里,谢姎举着莲蓬头正在调试水温。
“怎么了?”
“我的头发很怪吗?”他抿着小嘴轻声问。
早上在机场候机时,有个不认识的小朋友笑话他像女生,说只有女生才会留长发。
虽然冯子诺帮他凶走了那个小朋友,但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
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剪成冯子诺一样短的头发,会不会不孝?
“不怪呀!”谢姎娓娓说道,“但有一种现象叫‘阿伦森效应’,也叫‘沉默的大多数效应’。就是说,人们普遍倾向于避免成为‘异类’或‘不合群的人’,认为符合大部分人的审美、习性、表象,才是安全的。”
“为什么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短发?不能都蓄长发吗?”
“这是个好问题。”谢姎想了想说,“可能是理发器的出现,令修剪头发成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所以渐渐的,人们就不再留长发了。尤其是男性,从事体力活居多,出汗也多,短发更容易打理。”
谢霁临仔细想了想,好像大梁确实没听说有理发器,只有剪子。
“理发器和剪子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下次姑姑带你去理发店感受一下?”谢姎试探地问。
“……”
小家伙身子一僵,明显有些排斥。
谢姎也不勉强:“这事儿不急,最近姑姑有很多事要忙,想带你去也没空呢!过阵子再说。”
小家伙松了一口气。
“水温怎么样?”
谢姎动作轻柔地淋湿他的头发,挤了点洗发露揉搓起来。
“不烫不凉很舒服。”
“那就好,烫了或冷了要说哦。”
“嗯。”
“眼睛闭上。”
小家伙乖乖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