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嘉誉心惊胆战的站了起来,但他更想跪着说话,总觉得跪着更有安全感一些。
邢子墨是个好老板,对手下其实是非常好,非常讲义气的,一点儿都不小气。也会把兄弟当兄弟。平时不会有高高在上的架势。
但能在海城黑白通吃,邢子墨可不是个温柔的好人。
邢子墨听完之后,手握着拳放在桌上,青筋若隐若现。
朗嘉誉别说不敢说话,大气儿都不敢出。
屋子里就这么诡异的,可怕的沉默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邢子墨慢慢终于忍不住了,抬手将一旁架子上的一件漂亮的彩色琉璃摆件挥手打落在地。
一声清脆的响,琉璃摆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玻璃碎片飞溅。
朗嘉誉只觉得手背上一痛,被划了个口子。
但是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这次这事情,只要能活着过去就行,受点小伤算什么。
幸亏那一家子应该不是自己真正的一家子,要不然的话,谁也护不住。
白嘉月很快就被琉璃摆件砸碎的声音吵醒,赶了过来。
朗嘉誉根本不敢看她,垂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邢子墨现在虽然要气炸了,但也不会在白嘉月面前炸。而且这样阴暗的事情,他也不愿意让白嘉月知道。
邢子墨三言两语就把白嘉月糊弄走了,朗嘉誉松了一口气。
这一闹,房间里的气氛稍微要好一点了。
邢子墨冷静缓和了一下,喝了一口酒:“坐下说吧。”
“是。”
朗嘉誉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邢子墨缓缓道:“这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朗嘉誉立刻道:“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都绝不是我的家人。”
先划清界限准没错。
“嗯。”邢子墨道:“不是就好。”
如果真的是,就算朗嘉誉的表现再忠心,他也不能留了。
邢子墨绝对不可能在自己身边放一颗定时炸弹。
朗彦一家,对白嘉月动了这样的心思,哪怕只是一支别人使唤的枪,也必不能留。如果他们真的是朗嘉誉的父母,那就是杀父仇人。
别管儿子和爹有感情没感情,也要防患于未然。
邢子墨道:“你接着说。”
朗嘉誉道:“昨天晚上,我想了一下。他们现在既然相信我,倒不如顺水推舟,由我出面和他们接触,进一步取得他们的信任。我只是老板身边一个手下,归根到底,他们的目的不会是我,我只是个跳板。”
目的是邢子墨,或者说,是邢家。
从朗嘉誉下手,搭上白嘉月,白嘉月也只是个跳板。
白嘉月在邢家虽然经常无法无天,说一不二,但只是个大小姐。邢子墨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从应有尽有,变成一无所有。
“你说的有道理。”邢子墨道:“你打算怎么接触。”
“先作出要把他们送走的样子来。”朗嘉誉说:“我在老板手下这么多年,谁都知道我忠心耿耿,是您的左膀右臂。如果一句话两句话的教唆我就会听,这太假了。所以,要多拉扯几回,然后……再事出有因,才能叫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