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汝名——烛照。”(1 / 2)

池水如融化的红玉,氤氲着淡金色的雾气。

长着翅膀的妖整个沉在泉中,只有头搭在池边。

漆黑的毛发被赤水浸透,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羽翼也被缓缓修复,断骨再生。

弗清念坐在池边,纤长手指触了触暗红色的赤水。

温热的。

她用手捧起一些,慢慢淋在了池边那颗毛茸茸的头上。

他的脸颊上也有不少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伤的。

弗清念戳了戳妖王浅粉色的鼻。

微痒的感触让他不自觉耸了耸鼻,接着下意识蹭了蹭她的手心。

弗清念感受着掌心下柔软的毛发,唇角微扬。

“破相了就不要你了。”

她这样说着,声音带笑。

昏睡中的妖似乎听懂了,不悦地甩了下尾巴,溅起不小的水花,打湿了少女的裙摆。

北灼言半梦半醒般抬起头,然后霸道的将头整个塞到了弗清念怀里。

他将脸埋在柔软的怀抱里,金眸半阖,喉间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没有一丝防备。

弗清念不自觉弯起眉眼,指尖轻抚他的额头。

“骗你的。”

在旁边偷窥的系统:嘿嘿嘿嘿嘿嘿~

磕的cp终于破冰变甜了是什么感觉?

一个字。

爽!

系统姨母笑了一会,然后悄悄溜了出去。

它扑腾着翅膀向一个方向飞去。

...

黑暗。

无边的黑暗。

北灼言在虚无中漂浮。

他有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绝对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仿佛天地被合并,融为一体。

“阴阳未判,混沌有灵。”

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遥远而模糊,仿佛从时光尽头传来。

北灼言还没来得及去寻声音的源头,眼前便出现两团微光。

左侧是纯粹的黑,右边是刺目的白。

两团光球贴近后便开始旋转。

黑球表面燃烧起乳白色火焰,白色光球内部流转着金辉。

气息交缠间荡开一股强大而古老的力量。

北灼言盯着那两团光球,心口有些发麻。

他突然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是独属于他的,传承。

黑白两色光球还在缓慢旋转,彼此环绕间将虚无撕开裂口。

“嗡——”

一声闷响过口,黑暗被彻底撕裂。

黑球冒出刺目光芒,瞬间膨胀为灼日,火焰沿着表面奔腾。

白球则化为冷月,金辉中隐约浮现出星图。

黑夜散尽,露出荒芜大地。

北灼言盯着那弯冷月,指尖微微颤抖。

乳白色的光晕在他眼前出现,缓慢的凝成一道高大虚影。

虚影俯身弯腰,指尖轻触碰他的眉心。

“掌至阳之火,创无尽生机。”

“执阴阳,定万物生灭。”

“汝名——烛照。”

最后一个字落下,一声浑厚钟声荡开。

脚下荒芜的土地生出嫩绿枝芽,转瞬花开遍野,生机盎然。

北灼言低眸,指尖碰了碰花朵,花瓣舒展后化作了一只蝴蝶,颤颤巍巍地停在他的指尖。

他盯着蝴蝶有些晃神。

创造生命……

那他是不是可以……救他的族人了。

北灼言眼中一点点亮起光芒。

可指尖的蝴蝶却在下一刻散开,重新变回了花瓣。

北灼言一顿,眼底的光骤然熄灭。

怎么忘记了。

他弄丢了他的火。

创造生机的火。

生机盎然的世界里,那抹鲜艳的红低落又孤寂。

白色虚影轻轻叹息。

祂抬起手,温柔抚摸北灼言的头顶。

“待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会得偿所愿。”

北灼言愣了一秒,随后立即仰头看向虚影。

“属于我的一切…是什么?”

白色虚影顿了顿,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时候未到,不可说……”

北灼言皱起眉。

他最讨厌打哑谜。

白色虚影说完便缓缓散开,微弱的气流拂过脸颊。

“记住,你才是唯一的……”

苍老的声音在耳畔轻响,声音逐渐模糊,最后一个字仿佛被风吹散,听不真切。

“唯一的?”北灼言眼底满是迷茫,他询问道,“唯一的什么?”

无人回应。

周围又恢复成了最初的安静的状态。

无尽的寂寞几乎能将人淹没,碾碎在时光的洪流中。

北灼言抿起唇,他盯着那抹冷月,心脏处又传来闷疼。

“那我的阿妹,叫什么?”

四周依旧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际的边缘才传来一声叹息。

“幽荧。”

空之极,九重殿。

容景坐在案前,长指点了点桌面上的星盘。

他眼中刚浮起思虑,就被小小的敲门声打断。

容景随手撤下星图,“进。”

门被推开,矮小可爱的白鸟扭着屁股走了进来。

它目光炯炯地站到了大殿中央。

“首席大人,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容景支着下巴,随意点点头,算是应允。

系统紧张地在地上搓了搓脚,它深吸一口气,“我想问刺杀宿主是您的故意为之还是空之极出现了叛徒!”

一句话一字不顿的说完,系统都有些气喘。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至少系统觉得很难熬。

它低着头默数着羽毛,在数到第十一根的时候,它等来了回应。

“是我做的。”

容景脸上还是那副淡然道模样。

系统却被惊的生生揪掉了一根羽毛。

“为…为什么?”

“您不是想要宿主飞升么?为什么还要杀她?”

“如果不是那刀刺偏了,她就真的死了。”

系统根本不明白这样做的理由。

容景:“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系统沉默。

它安静了一会,然后突然开口。

“你在利用宿主。”

系统的声音很平稳,格外肯定。

容景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这个系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是又如何。”

容景并不否认。

反正正主都已经知晓了他的目的。

系统瞪大眼睛,不能理解他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的。

“你…你你怎么这样!”

“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你不能这样做,这对宿主不公平!”

系统被气的冒烟。

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利用宿主。

她什么都没有,已经够可怜了。

羊毛不能总逮着一个人薅啊。

容景随意拨弄着桌上的毛笔,语气带着些冷,“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空之极的造物,该为谁做事,你应当很清楚。”

系统一腔怒火被这句话生生浇灭。

容景的视线淡淡从白鸟那双黑润的眼睛上扫过。

“而且,不是你选了她么?”

“真要算起来,你也是害她的罪魁祸首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