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麒麟微微一惊,不知她到底是否在和自己说话,并不敢轻举妄动,可手指却无声捏住了袖口,用力得发白。
“……”
卿月感应着那人的气息,轻轻地长吐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燥热,把手中那本不知道研读过多少次的华严经给放到了桌上。
上面的经文她即便是闭着眼也能将之倒背如流,可看着经书能够分散她的一点注意力,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熬过月圆之夜的。
一朝开了荤,较之从前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自从他走后,便是诵经也无法多加缓解她的痛苦,每到满月之日,她都会如同发了疯一般喜怒不定。
研磨了一下唇齿,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如同初见那日一般,在月圆之夜再次步入了她的领域所在,当真是上天在考验她的定力吗?
可还没有尝过他的滋味前她便已经对他垂涎三尺,如今已经被放走的小白兔却又再次主动送上门……
“走,还是……留?”
张麒麟这次真的确定了她是在与自己说话了,因为那人投在窗户上的剪影微微向自己的方向转过了头。
二人隔着窗对视,心中各自泛起激荡,一个紧紧的抿住了唇,而另一个则死死的握住了掌心。
张麒麟眉头紧锁,因为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一丝隐忍,即便只是这样细微的变化,他也清晰的捕捉到了。
可还不待脑海中将她的话想出个三七二十一,她的房门便一瞬间为他打开了。
看着那无声的邀请,他的脚步如同不受控制一般逐渐向着门中走去。
穿着红色古典衣袍的女子斜倚在窗边的案桌上,桌上摆了一本看不清名字的书,书旁是一盏不算是很刺目的灯,灯后女子的长发被玉簪松松散散的绾成了一个髻,大量的发丝垂到了她的腰间,还有她的胸前。
红色与黑色交织,既邪魅又格外的勾人,她领口微微露出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白得晃眼。
因为不只是她的发髻是松松散散的,她的衣裙也是。
张麒麟慌张的转身背对过了她。
他只是想来问一问他心中的问题,随便……来再见一见她。
可怎知她会是这般模样。
“你,你可是饮了酒?”
“并未。”
“那你……”
看着那个身形如松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时刻吸引着自己的气味,卿月想要深呼吸压下自己心中的欲念,可越吸越是激动。
漆黑的眸一瞬间变得幽深起来。
“我……中了药,郎君,可愿为我解药……”
张麒麟的身形刹那间顿时变得僵硬起来。
脑海中一片混沌。
屋内仅有的一盏灯骤然被门外吹来的风给熄灭了,便是连门也跟着被另外一扇开着的窗户那里吹来的风给重新吹关上了。
房中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可这次他是站在屋内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风声停止了,刚才房中除二人的声音外仅有的蜡烛燃烧的声音现在也已经消失了。
张麒麟垂下眉眼,握成拳头的手指始终不曾松开,压抑而寂静的空间中,他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雷还有喉结微微滚动的声音。
“你想……我怎么解。”
声音出口的一瞬间,沙哑得不像话。
她在如此的状态下,让他进了门,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可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因为……她说她已经……嫁作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