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致命,但是晒过的肌肤红斑如火烧云一般,内热奇痒。按照宋姐姐说的,这么多年只能靠冷水缓解。”
宋丹霞是个美貌的姑娘,痒在脸上,却不见多少伤疤,可想而知那也是个性格能忍的女子。
“男人那边我会去说,让他们平日多加小心。胡伯娘耳背,这事啊,也就她一人迷糊呢。
哎,对了,刚才听见没?陈婶一直不信呢。”
絮儿绷不住笑意说道:
“听见了,是真是假,等俩月不就知道了?”
就当陈婶真的有身孕来照顾又如何?俩人笑得心照不宣。庆七临走前掐一把小囡的脸蛋儿,跟絮儿告状说孩子流口水的事。絮儿哈哈大笑道:
“我们牙没长齐呀,会好的会好的~是不是呀小囡?”
庆七翻着白眼从母女俩面前飘过,一瘸一拐找他的叔伯兄弟通气不提。
顾云听了听屋外的动静,鬼鬼祟祟开了个窗缝,确认没人偷听,转身对陈忘山一顿抓打啃捶。
可怜陈忘山人到中年,越来越胆小怕事,双手不敢护自己,只盯着他婆娘无处下手。
“哎哟!别打了,你快消停点……”
“陈忘山!我上辈子欠你的,丢不丢人?你说丢不丢人?”
“我……”
“亏你还是个男人,背我走两步能累死你不成?你让人抬猪似的把我抬回来?啊?”
“不是……”
“你闭嘴!行啊,老了老了长本事了,能拉拢全村人帮你蒙我,厉害呀你。”
“嘿哟~你这女人不让人张嘴啊~啊!头发头发……”
穷人之间不是不配谈情说爱,疲于奔命的路上,共扛四季风雨,是人在支撑着家。
陈忘山敢带着妻女远走他乡,宁愿做佃户也不肯受亲族威胁。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能给妻子最大的底气。
巧织走着走着就会跳几下,转个圈儿,甚至哼上两声。当然她的曲子不成调,身边却是没人笑话她。
丁小枣目光灼灼期待着,巧织这么高兴,一定会做好吃的,一定!
张大嘴掐腰站在猪圈栅栏门边上,视线在几头猪身上扫过来荡过去。老母猪哼哼两声瞪视张大嘴,在他面前甩甩尾巴,丢下一坨屎后扭扭屁股趴回去晒暖阳。
“你这畜牲,敢恶心老子,信不信太阳下山之前我能让你骨肉分家?”
凶神恶煞的大汉拍着腰间的杀猪刀,顿时猪圈里一阵刺耳叫声。
两个半大小子被吸引而来,张大嘴没把猪怎么样,但是被两个侄子缠得头疼。
村里别管是四条腿着地的,还是长翅膀咯咯叫的,禽畜都是丁小强和林宝乐的“兵”。
真正的鸡飞猪叫羊看热闹,两口子吵架,亦有女子忙碌间谈笑。
灶房空地上摆个大木盆,小囡和一只冬眠老龟相安无事地待着。宋丹霞不愿一个人回到清冷的房间,灶间事用不上她帮忙,便挑选留种的零余子打发时间。
披星戴月赶路的那群汉子,巴不得多长两条腿出来。邓宝那小子就好像不知疲倦一般,好些年没体会过急行军的众人,免不了怨声载道。
松县县城,孟长义陪同崔景站在城墙上远眺。城外拦截的不止是觊觎城镇的人,还有大部分流民。
崔景心痛,但清醒。他不同于大家族养出来的纨绔,心善要讲本事的,眼下他养不活那么多流民,即便动用全县的粮食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