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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天刚蒙蒙亮。

何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月下正踮着脚尖在衣柜前翻找着什么。太阳还未彻底升起，窗外仍是一片墨色，勾勒出她的身影。

“这么早？……哈～”何时声音里还带着睡意，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渗出些泪水。

月下吓得肩膀一抖，手里的发卡掉在了地毯上。“啊……亲爱的，吵醒你了？”她捡起发卡，“我想着……商场十点开门，得提前准备好搭配方案……”

他揉了揉眼睛，想到什么似的轻笑出声：“呵～月下，你不困吗？平时不是最喜欢赖床吗？上周日睡到九点，连何月爬到你脸上扯头发都没醒……”

“那、那是特殊情况！”月下手里的衣架撞到柜门发出清脆声响，她慌忙回头看了眼婴儿床，确认何月还在熟睡才松了口气。转身时睡衣下摆勾住了抽屉把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今天……不一样嘛……”

何时支着下巴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朦胧的晨光里飘浮的尘埃在她周身形成朦胧的光晕。她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睡够，却强撑着精神把搭配好的衣衫举到胸前比划：“亲爱的，你看这个浅灰竖条纹……”话没说完就掩着嘴打了个小哈欠，立即懊恼地摇头甩走睡意。

“要不再睡会儿？”何时笑了笑，掀开被子一角，床单上还留着月下的余温，“商场十点才开门。”

月下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突然扑到床上捂住他的嘴：“嘘——！”她手心带着衣柜里薰衣草香包的气息，“会把何月吵醒的！”

两人屏住呼吸，不约而同地望向婴儿床。何月依旧睡得香甜，小拳头抵在脸颊旁，静悄悄的。月下紧绷的肩膀这才放松下来，但随即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她整个人都压在何时身上，长发散落在他的颈间。

月下贴在何时胸口，听着何时的心跳，妥协地点点头：“那就再眯十分钟……”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皮也开始打架。

……眯了一会后

七点半的闹钟即将响起。何时关掉闹钟时，发现月下已经溜进了浴室。水声哗哗中传来她走调的哼唱，时不时夹杂着“这件要不要带呢”的自言自语……

何时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前，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月下模糊的身影正对着镜子比划着什么。他刚抬手想敲门，就听见“哗啦”一声——似乎是化妆品掉进了洗手池。

“没事吧？”何时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月下的声音明显慌乱，“只是……只是我的发带……”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动静。

何时推开门缝，看见月下正狼狈地试图从洗手池排水口捞起一条湿漉漉的缎带。洗手台上散落着各种瓶瓶罐罐，最显眼的是一个翻倒的粉底液，盖子都没来得及拧紧。

“没事，我帮你。”何时蹲下身，接过她手里滑不溜秋的缎带。用能力将它清理干净。月下的耳尖很红，手指上还沾着没抹匀的乳液。

“其实……”她小声嘟囔，“我想试试新学的发型……”

何时注意到她手机屏幕上暂停的美妆教程，画面定格在一个复杂的编发造型上。镜子上还用口红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辅助线，看来是她的“学习笔记”。

“要帮忙吗？”何时拿起台子上的梳子晃了晃。

月下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泄气似的垂下肩膀：“亲爱的……抱歉……我弄了半小时，还是弄不好。”

“没事的，放松。来，坐好。我帮你。”何时低声说，故意用梳子轻敲她发顶。“谁让我最宠我的小吸血鬼女友呢。”

月下轻轻笑出声，肩膀松弛下来。透过镜子，何时看见她偷偷用指尖抹了抹眼角——昨晚熬夜看教程的黑眼圈还没完全遮住。

“其实……”月下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想打扮得成熟一点……”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睡裙腰带，“毕竟都是当妈妈的人了……”

何时放下梳子，故意鼓起腮帮子，用夸张的娃娃音说道：“不要嘛~”他的脸贴在月下软软的脸蛋上揉了揉，“我就喜欢看月下大人戴着小蝙蝠发卡照顾小何月的样子，看的我的心比糖果都甜！”

月下被柔得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漾开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意。看着镜子中的何时：“嗯……这样吗？”声音里带着柔软的纵容。

月下转过头来，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亲爱的～那就听你的。”

洗手台上小蝙蝠发卡在灯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何时修长的手指轻轻穿过月下洁白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他仔细地将缎带缠绕在她发间，时不时用指尖轻轻按压确认松紧度。

“疼吗？”他低声问道，手指灵活地将缎带在月下头发后面系成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月下透过镜子看着他专注的侧脸，轻轻摇了摇头，发丝拂过他的手背，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何时拿起那枚小蝙蝠发卡，小心翼翼地别在她头上一侧。发卡的金属链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灯光下反射着细碎的光芒。他又从洗手台上挑出一个月牙形状的水晶发饰，轻轻别在另一侧。

何时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取出一个丝绒首饰盒，打开时，里面整齐排列着几对菱形宝石链夹，虽然很小，却很精致——有冰蓝色托帕石的清透款，也有琥珀金色的复古款，还有镶嵌着碎钻的璀璨款式。

“选这个怎么样？锦上添花。”他拿起一对小小的边缘镀金的红色宝石链夹。“很适合你哦。”

月下伸手接过那对红色宝石链夹，指尖轻轻抚过镀金边缘的纹路。她对着镜子微微偏头，白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发间的小蝙蝠发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很适合我……吗？”她低声呢喃，深红色的眼眸里映着宝石流转的光彩，最终将链夹别在了耳后。

镜中的月下轻轻眨了眨眼，看着发间闪烁的星光，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伸手碰了碰那枚月牙形状的水晶发饰，又摸了摸新别上的红色链夹。

“嗯……确实很漂亮呢。原来这就是你说的锦上添花。”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涩的欢喜。

……几分钟后

“好了，美美哒。”何时双手搭在她肩上，看着镜中的月下白发间点缀着精致的饰品。

月下微微仰头，看着被何时打理好的发型。月下透过镜子注视着他映在身后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绕着垂落的发丝打转。

“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她小声问道，却又忍不住再次碰触那枚红色链夹。宝石的触感让她想起某个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也许是在很久以前，她也曾这样小心翼翼地触碰过什么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