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感觉脖子上被勒得越来越紧,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咽喉,但杨瑞华却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她的心,已然如死灰一般。
其实,若能用自己的生命换回阎解成的生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此刻,自己竟被阎解成劫持,她满心悲凉,觉得自己这几十年仿佛白活了。
曾经,她还时常嘲笑别人家的孩子是白眼狼,不懂感恩,如今呢?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最大的白眼狼,竟然会是自己一直放心不下的阎解成。
“解……解成,你……你动手吧,黄泉路上,咱娘俩也好有个伴。” 杨瑞华的声音出奇地平静,那平静之下,是无尽的绝望与悲凉。
“呵呵……哈哈哈哈……”
阎解成突然笑了起来,起初是冷冷的嘲笑,紧接着便变成了疯狂的大笑,他的笑声在监狱狭小的会见室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管教员、阎埠贵,还有闻声赶来的狱警,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阎解成,那癫狂的模样,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他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刺激到阎解成,让局势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哼,你清高,你了不起,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和我打感情牌?你妄想。” 狂笑过后,阎解成的面容越发狰狞起来,双眼布满血丝,如同择人而噬的恶兽。
“阎解成,你冷静,一定要冷静,那不是别人,那是你的母亲啊!” 刚赶到的管教队长焦急地劝说道,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母亲?你见过谁家的母亲,不来看望自己的孩子?三个月,你们知道我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阎解成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阎解成,你误会了,不是你的父母不来看你,我们有政策,重刑犯禁止探监。” 管教队长耐心地解释道。
“是啊,解成,我们申请了好几次,都没有被批准,不是我们不来,是实在来不了啊。” 阎埠贵悲戚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哭腔,脸上写满了痛苦与委屈。
“阎埠贵,你别说话,我讨厌你。”
阎解成大声吼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阎埠贵像是被重重地击了一拳,捂着胸口缓缓蹲下,他真是被阎解成的话伤到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阎解成竟然对自己充满了恨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被阎解成控制的杨瑞华,眼角忍不住滑落一行热泪。
阎解成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不仅深深刺痛了阎埠贵的心,更让杨瑞华的心千疮百孔。
也许孩子们不理解阎埠贵,可她杨瑞华心里清楚,为了撑起这个家,让孩子们尽量吃饱穿暖,阎埠贵这个人民教师放下了自己的尊严,平日里抠抠索索,时常想着算计一点东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里的几个孩子啊。
别人可以恨阎埠贵、讨厌阎埠贵,甚至嘲笑他,但是,阎解成他们兄妹几个,怎么能这样呢?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去恨那个为了养活他们用尽心思的男人,她在心底呐喊,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