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的,殿内中央摆放着左氏皇太后的金丝楠木棺椁,供奉的烛台香案等,紧跟着后头白茫茫的跪了一大片人,此起彼伏的戚戚的哭声儿,勾的左郦心头还真的漫出一股子酸涩来。
她进来顺势翻起了一阵凉风,她连快步过去,先是朝着为首的皇后匆忙俯身跪拜,她迎了大礼,也不管皇后作何反应,人就已经冲着皇太后的棺材“砰砰”的连连磕头。
“是我来迟了,姑母!”
左郦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哀声儿,听的殿内无人不动容,皇后抬眸瞟了一眼自己如此悲恸的儿媳,嘴角沉了沉,若有所思的长叹一口气。
“太子妃倒是真孝心,这会儿嘴里头还叫的是姑母,瞧瞧到底是一家子出来的。”
左郦磕头的动作一顿,她虽为左氏女,不过已经嫁给李乾,按着李乾的辈分,她该喊皇太后皇祖母才是。
只是多年为表同出左氏一族的亲近,她向来是喊姑母的。
气氛稍滞时,只听着一声儿轻柔的声音,婉转响起来:“太子妃是有心的,听说之前你便是多次侍疾,你这样的孝心,皇后娘娘可不少夸赞。”
左郦抬眸看了看,见说话的是辰贵妃,心更是紧紧的绷住了,谁不知道宠冠后宫的辰贵妃,不过一人之下,是威风,可也是皇后最厌恶之人。
要说得宠也确实有资本,已经是年过四十的人了,面容白皙,一头乌发不见一丝银白,圆圆的眼睛还是水澄澄的,流转之间,她纤细的睫毛轻轻的扫过下眼睑,就似含着无限柔情。
相比之下皇后古板严肃的面容,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左郦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干巴巴的说着:“儿臣幼年时就常在姑母这儿,有多受皇太后的庇护,有如此慈爱的长辈,突闻噩耗,儿臣心痛不已,一时情情难自已失言,请母后降罪。”
皇后脸色淡淡的,一旁的辰贵妃接话茬儿,她细眉微挑,嫣粉的唇抿住,银白的孝衣衬得其。
“太子妃怎么这样说,论起来,也是对的,毕竟皇太后确实为你的嫡亲姑母,你们感情深厚,也无可厚非。”
左郦心一咯噔,看着辰贵妃暗暗叫不好,她了可实在和辰贵妃没有交情,这会儿看似替她说话,可不见得是真要帮她。
果然,下一刻就听着:“太子妃和太子的好姻缘不也是皇太后成全的,说来,太子这会儿子怎么还不见过来。”
左郦心道不好,这些人谁不知道,皇太后给她指婚,同皇后起了多少场火儿,如今她嫁进来十年,所以仍不得皇后喜爱。
皇后凌厉的眸子从辰妃的面儿上划过,沉声儿道:“辰贵妃口舌之快,不过本宫训导儿媳,你还没资格插嘴,你也是要抱孙子的人了,别惹闲话了。”
辰贵妃轻轻一笑,只道:“娘娘这样说,就是妾的不对了,可是到底日后太子妃也是入住中宫的,您这样大张旗鼓的当着众人的面儿训斥,犹是没脸子的,日后再畏畏缩缩的,哪有该有的气度,这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