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
“对自己的夫人当然要温柔。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做饭?”郡主瞪大眼睛,“你还会做饭?!”
“对呀。你要一起吗?”
“啊?那个……我这……”
陈吉发笑了笑,并未勉强,自己到厨房捣鼓。
其实他也很久没有进厨房了,记忆中,上次进厨房还是与熊韵芝一同准备年夜饭的时候。
不过,以后不会了。
他发誓不会让往日的遗憾重演。
对待朱凌霄的感情,参杂了他的自我救赎。
而且,今天的这件事,也给他提了醒,只要他一天还处在权力的中心,他和他的家人就不可避免受到权力的反噬,温情与幸福之中,必然夹杂很多利益的考量,这并非他最初的目的。
陈吉发去了厨房,朱凌霄双手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丈夫忙碌。
这幢房子设计很前卫,厨房是开放式的,坐在餐厅,就可以看见玻璃门后陈吉发忙碌的身影。
“喂,都说君子远庖厨,为什么你会学做饭呀?”
“我又不想当什么君子。我只想当你的夫君。没人说过夫君远庖厨吧?”
“哈哈,你可真逗。对了,你为什么要搞那个妇女儿童权益保护条例呀?”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不过,假话你也说说。”
“真话就是,保护妇女儿童权益,是保护社群利益的重要手段。妇女地位提高、教育水平提高,首先是增加了全社会可用技术劳动力供给。比方说你的两个小秘书,如果没读过书,没有升迁的权限,她们肯定不能承担如此复杂的工作;其次呢,能够教导更有素质的子女,提高优秀市民的产生比例;其三,就是让纳妾更难,减少贫困男性打光棍的比例,增加社会的稳定性。总之,好处是很多的。”
“那假话呢?”
“假话就是,我是个大善人,同情关爱妇女儿童,想要营造男女都受教化,都能赚钱的大同世界。”
郡主撇撇嘴,满脸嫌弃。
“你这人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残酷得很。”
“其实呢,这世界上又有多少绝对的事情呢?真话中有假话,假话中有真话。只要你认定某个道理去追求,去向前推进,争取实现,那这个道理就算再假、再缥缈,也就变成了真的。”
小郡主陷入了沉思,不过,没等她彻底想明白,陈吉发就准备好了晚餐,端上来,四菜一汤白米饭。
“好了,尝尝。芃芃,寒枝,也一起吃饭。”
“哇,味道真不错,你真的会做饭呀!”
“当然。寒枝,别愣着了,坐过来。”
“奴婢……奴婢可以吗?”
“让你坐就坐吧。”
“爹爹,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了。”
“那你多吃点。”
“嗯,娘亲,你也多吃点。”
四个人坐在桌边吃饭,其乐融融,亲密无间,像极了普通百姓家庭。
这种轻松和睦是郡主从未感受过的。
她开始渐渐理解了郑燕儿怼她的那些话,合作社的确是没有贵族,上级下级,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的确没有那么多的纲常尊卑,大家平等相处,和谐融洽,少了束缚,多了快乐。
饭后,郡主生平第一次进厨房,与寒枝一同收拾碗筷。
过去,她认为洗碗是肮脏的,卑贱的工作,但真的上手之后,也不觉得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她毕竟只有十七岁,是对新事物、新思想接受最快的年纪,陈吉发在她身边耳濡目染,很难不被这些新的思想理念影响。
第二日,陈吉发带着妻子和女儿,上门给陈友富请安。
父子俩的别扭还没完,这个时候上门,陈友富不愿见他,躲在卧室里不出来。荣氏作为小娘接待了一家三口,陈吉发让妻子陪她说话,自己带着芃芃上楼,敲响陈友富的卧室门。
陈友富晾了儿子好久才起身开门,见面时身穿浴袍。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个长相漂亮的姑娘,穿着勾勒身形的旗袍,正弯腰拾掇小几上的精油和毛巾。闷热的空气中充斥着精油的香味和旖旎的气息,看来,老头子最近这是找到新欢了。
陈吉发当即冷脸,捂住女儿的眼睛,转身就走。
“逆子!你又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