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带着甜蜜入睡的,叶青雪以为自己会好梦,或者一夜无梦,但是她却做了个十分可怕的噩梦。
梦里面,她一直跑一直跑,有人在追杀她,那人的剑尖染血,她记得自己会武功的,鞭子耍得极好,但是就是没有力气举起鞭子对抗!
直到她被逼到绝境,那个人从浓雾中走出来,她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力对抗。
因为执剑追杀她的人,竟是云濯!
他表情冷漠,眼睛里全是冷意,长剑直接贯穿她的心口。
撕裂的疼痛传来,叶青雪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才发现自己不仅汗如雨下,枕头都被哭湿了。
和她一起从噩梦中惊醒的,还有她的枕边人云濯,两人都是汗水淋漓,且满脸的泪水。
醒来之后,两个人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将他们的脸色照得一片惨白。
“你做什么噩梦了?”心绪稍微平静下来之后,他们才察觉到彼此的异样,夫妻二人竟是异口同声地问。
两人都滞了滞。
叶青雪才道:“你先回答。”
云濯:“……”
他梦见叶青雪成了杀人魔头,不仅仅杀人,还虐杀一切动物,是的,不仅仅是杀,而且是虐杀,完完全全的心狠手辣。
他想要阻止叶青雪,但是根本阻止不了,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以杀生为乐趣。
天下人聚集起来,要捉拿她,将她活生生烧死,而他却无法将她救下。
“我……我梦见你离开我了。”云濯说道,声音有些颤抖,藏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叶青雪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好巧,我也是。”
云濯把她鬓边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就一把将她抱住。
“也许因为我们以前的日子太苦,乍然得到幸福,我们总怕失去,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噩梦。”云濯说道。
叶青雪闭了闭眼睛,梦里那种心碎的感觉,是如此真切,即便现在梦醒了,也挥之不去。
但她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能我们以前真的是太苦了。等到我们过惯了幸福日子,我们就会相信,我们真的能够拥有幸福。”
“是啊。”云濯说道,仿佛事情真的是这样。
他松开叶青雪,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她哭红的眼睛,才起身下床穿衣,打开房门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
吃过早饭,云濯和叶青雪坐上马车,入宫敬茶。
许是因为早晨的噩梦,两人的情绪都不大好,但是又怕对方担心,所以在路上虽然没怎么说话,但都努力朝对方笑。
来到宫门口,看到瑄王府的马车停在边上,他们也下了马车,往宫里走去。
此时瑄王夫妇已经拜见过皇帝,领取了新婚贺礼,也去拜见了太后,同样领取了贺礼,接下来便是去见瑄王的母妃宁贵人了。
十多年来,宁贵人都偏居皇宫一隅,皇帝几乎不许他人去探望她,甚至也不许她出来。
瑄王以自己大婚为由,向皇帝求了情,才得以去见宁贵人。
说起来宁贵人生了瑄王,不应该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奈何她生产瑄王之后没多久,人就发疯了,不仅没能晋位分,还被关了起来。
瑄王三五岁的时候,宁贵人完全被当成疯子对待,宁贵人居住的地方,仔细说来算是冷宫。
但是后来宁贵人的情况逐渐好转,一年也就发疯那么两三次,一次也就十几天的样子。
又加上她有瑄王这么个孩子,宫里送去宁贵人的饮食用度等才逐渐正常些。
但也只是趋向于正常而已,和其他贵人还是有差别的。
不过当瑄王从七皇子,被册封为瑄王之后,宁贵人的待遇也就上来了。
至少宫里胆敢欺负她的人,减少了很多。
瑄王与纪明薇携手,往宁贵人的宫里去:“我母妃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从小没人看得起我,薇薇,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纪明薇温柔笑道:“我不怕委屈,况且现在王爷已经出人头地,再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孩子,往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我也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瑄王笑了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纪明薇的聪慧让他震惊欣赏,那么现在她的温柔与体贴,则让他惊喜。
她从小地方来的,投靠侯府的姨妈,希望能寻得一门好亲事……这些年来也遭受了不少白眼。
他们有相同的经历,也有一样的目标,他们真适合做夫妻,做一家人。
想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的手。
今天宁贵人的状态很好。
一大早就等着他们夫妇来敬茶了。
连给新媳妇的礼物也准备好了,是她珍藏多年的镯子:“这是你们父皇当年赏赐给我的,我手头也就这只镯子比较值钱了,希望薇薇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