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河浑身道则都在沸腾，他清晰看到自己发放的低息贷款，经过三百六十道转质押后，最终变成刺入凡人修士骨髓的毒刺。钱庄每拯救一个被高利贷迫害的修士，就会在更高维度催生十倍的新债务。

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闭环原点最深处，有一粒比尘埃还小的金光。那是某个凡人女子在破庙里，用三文钱供奉土地时说的：\"愿楚掌柜长命百岁。\"

在这座吞噬一切的债务螺旋里，这粒金光顽强地闪烁着。紧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被钱庄拯救的修士们发自真心的感激，那些从未被计入任何账本的情感能量，正在腐蚀冰冷的数字螺旋。

\"小棠！\"楚星河突然燃烧本命精血，将闭环原点内的景象同步到所有消费者识海，\"是时候启动最终程序了！\"

苏小棠双手插入胸口，掏出跳动着的本命金融道果。道果裂开的瞬间，三百年来钱庄积累的所有善意与信任喷涌而出，在混沌海上凝聚成一枚不断重组的特殊代币。代币正面刻着\"众志成城\"，背面是\"刚性兑付\"。

十二债务魔神见状，竟第一次露出惊恐神色。祂们挥舞混沌之笔想要改写规则，但消费者们已经自发结成人链。最前方是被钱庄救过的老乞丐，他举起只剩半截的本命飞剑：\"老子用信用评分做担保！\"

百万修士同时燃烧命格，他们的信用评级化作漫天星火注入代币。当楚星河将这颗汇聚众生之力的代币按进白光，闭环原点突然传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绝对理性的银光虚影开始扭曲：\"你们怎么敢......这可是维持三十三重天运转的基础法则......\"

\"该进化了。\"楚星河握紧出现裂纹的代币，身后浮现出覆盖诸天的在线投票光幕，\"根据《仙界金融消费者集体诉讼暂行条例》第五十八条，我们要求对闭环系统进行源代码级审计！\"

代币轰然炸开，混沌海深处升起九万根透明数据柱。每根柱子里都流淌着鲜红的原始码，那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就被加密的底层规则。而现在，所有消费者都能清晰看到——在每行天道代码的注释栏里，竟然都标注着蝇头小楷的霸王条款。

\"年化利率用古神历计算，实际成本超现世百万倍......\"

\"渡劫成功率与信用评分强制挂钩......\"

\"功德转账收取30%的隐形通道费......\"

混沌海上空的讨债使徒突然集体哀嚎，他们身上的锁链开始反向缠绕因果神殿。那杆号称绝对公正的天平剧烈摇晃，左侧托盘里堆积如山的枯骨竟然睁开空洞的眼眶，伸手抓向右侧的债务凭证。

楚星河趁机将钱庄账本插入闭环原点的核心缺口，账页上每一个被救助者的签名都亮起金光。当第七千页那个卖花女用胭脂画的爱心也被点亮时，天地间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系统通知：因果闭环体系2.0版本更新包验证通过】

【本次更新由仙界全体消费者共同签名】

【新增条款：禁止暴力催收】

【新增条款：强制披露真实年利率】

【新增条款：消费者有权申请债务重组】

债务魔神的身躯开始数据化消散，祂们疯狂挥舞混沌之笔想要回滚版本，但写出的契约刚成型就被打上\"无效格式条款\"的水印。因果神殿深处传来建筑崩塌的轰鸣，那座镇压万古的债务螺旋，正在被无数粒金光蛀空根基。

\"还没结束。\"楚星河突然拽住即将消散的银光虚影，从它体内抽出一串流淌着黑血的源代码，\"告诉我，最初编写这个系统的是谁？\"

虚影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很快就会见到......当你们自以为胜利时......真正的收割才......\"

话未说完，整个混沌海突然被按了暂停键。所有正在崩坏的法则、欢呼的修士、飘散的魔神残骸，全部定格成静止画面。唯有楚星河和苏小棠还能移动，因为他们身上缠绕着来自更高维度的金色数据流。

虚空深处传来机械与血肉混合的古怪声响：

【检测到底层金融协议被修改】

【启动最终风控预案】

【收割对象升级为：楚星河及其关联账户】

【财富湮灭程序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