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敢让自己付出真心,但为了他们母子俩日后在宫里的安危,总归是要迎合帝皇的意。
皇后想了想,道:“倘若皇上真能狠得下心,本宫倒是有一番提议。”
“皇后请说。”萧帝面上虽依旧端着帝皇的架子,但态度明显软和得不行,语气更有几丝讨好之意。
皇后想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抽不动,抿唇无奈道:“皇上该也是知道宸妃在宫外有人,而本宫的人追查到的线索指明,此人应是蒋家之后,本宫虽不清楚当年战场上的事事非非,但想来蒋家一心谋夺皇上手中江山,轻易不会罢休,而宸妃与那人合作,想来他们达到了某种契合。所以本宫想,与其杀了宸妃不如放了她。”
萧帝闻言有些意外,当然也明白皇后提出此意的目的,这是要引出幕后的蒋家人。
\"好,朕便依皇后的意思,暂时饶他们母子一命,回头朕拟旨,念及萧尧乃皇家子嗣,废其皇储之机封为尗王。另,宸妃和尗王母子祸乱宫闱,意图造反,犯天下大不敬之罪,此生悠禁宫外尗王府,不死不得出。\"
【尗】释为:结束,字像止步,也奠定了萧尧毕生终将止步于此。
虽萧帝赦免宸妃和尗王死罪,此生悠禁宫外,无不是另一番的折辱,但这般做法,也给宸妃和尗王看到一丝渺茫的希望,以他们母子的生性,又怎会甘心此生无缘皇储之位。
而萧帝和皇后要的就是这对母子表现出的逆反,就怕他们不动,一旦有所动作,便是帝后收网之时。
兴圣宫。
萧承被皇后亲娘赶离了凤禧宫,心里牵挂母后凤体,内心烦闷得紧,便回到书房提笔练字来平复内心躁动。
不想,总有那么几只苍蝇爱跑到他耳边嗡嗡作响,扰他清静。
听心腹内侍来禀,老三老四老五又来兴圣宫求见,他们兄弟多年,互相都知道对方什么心性,这些年他装傻充愣,这几个老弟便总是以讨好的姿态围绕在他身边,以此混淆父皇视听,认为他们并无争储之心,只一心推举他这个皇长兄。
实则处处给他挖坑,现如今他们即已知晓真相,仍上赶着来巴结,当真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傻子。
以往,连前朝大臣们都看不起他,包括外祖党羽对他也颇多微词,在背后指哉他烂泥扶不上墙,是整个皇宫的笑柄,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顶多仰仗皇长子的身份,将来做一个纨绔王爷。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伪装,他乃是皇后之子,帝后的嫡长子,母后在这宫中为了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而他必须隐藏自己的锋芒,才能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生存。
他时常荒唐的行为就是为了麻痹众人包括父皇,重要的是让宸妃和萧尧对他和母后放松警惕,因此,他和母后才能在宸妃母子精心谋划的宫变中成功脱困。
至于老三老四老五这几个跳梁小丑,萧承从不放在心上,他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手中笔墨,淡声道:“便说,本宫近来忧思母后凤体康健,闭关抄写佛金百遍以祈求天恩眷佑,不便待客。倘若诸位皇弟有心,便也回到各自宫中闭门抄经,将来同本宫的经文一并逞给钦天监,供奉于国寺金樽座下。”
待萧承轻飘飘的一番话传到几位皇子耳中,个个郁闷得如霜打的痂子,心里有怨也不敢当面生起,懊悔今个跑这一趟,领回这么一份苦差。
前阵子当他们知道这些年被萧承的伪装耍得团团转,无不在心里问候了萧承百八遍,在宫里长大的皇子又怎会不知审时度势,眼下他们的父皇如此重视皇后,连带着萧承也备受父皇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