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滑胎之事无人知晓,那阿母就有法子让你安稳的生下孩子!”
周显年纪的确还是太小,她压根听不懂周梨花这话到底是何意思?
她滑胎的事即便没人知晓,她又如何能安稳顺利的生下孩子?
周梨花握着闺女的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周显瞳孔放大,简直不敢相信阿母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她此刻本就有些虚弱,周梨花又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周显只觉脑袋晕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竟然昏了过去。
周梨花见此又是吓了一跳,赶忙出去想喊人,可又想起来福子被她安排出去抓药了。
这下周梨花也不知该如何了,这要是在这府中叫婢子,那不就等于都知晓了?
适才乳医出去,她跟着就是为了堵住那乳医的嘴,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闺女这回人事不省,她心中也害怕,她咬了咬牙又转身回了内室。
她守着闺女身边胆战心惊的陪着,只等福子回来再去找适才那乳医。
直到两刻钟后,福子拎着抓好的药回了院子,不想再次火急火燎的冲出府去找乳医。
等乳医再次被急匆匆请来,也不过是瞧了几眼,摇头道“无碍,就是身子虚的很。
我适才写的方子,抓紧给小妇喝上些日子便好了。”
周梨花这才放下心来,可瞬间她又不放心这的再次叮嘱这乳医一番。乳医瞥了周梨花一眼,面色如常的轻轻点了点头。
周梨花心下稍安,这才让福子送乳医出去。
别看在同一处院子里住,周梨花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可都是小心翼翼,唯恐被曹知谦听到风声。
所以此刻的曹知谦是浑然不知孩子已经没了,他坐在书房里静坐沉思。脑海中不断回想来到盛京的一幕幕。
包括芷兰的离开......
大兄纳芷兰为妾,他可以成人之美,只要大兄能在仕途上帮助他,一个女娘而已,没什么不能失去的。
即便芷兰于他来说是不同的,他也明知自己对芷兰的万般不舍。
可一面是仕途,一面是女娘......他从不觉得这有多么难选择,仕途于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可他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当他真的眼睁睁看着芷兰成了大兄的女人后,他心中的愤懑就从未停歇。
此时他慢慢平静下来,才发现他越是回想过去,他的心就越是难受。
那个对他无微不至,千依百顺的芷兰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
原来,女子与女子是不同的。
他当初以为没有了芷兰,他还有其他女娘。
可慢慢的他发现,与其他的女娘在一起,和与芷兰在一起的感受是不同的。
如今他算不算鸡飞蛋打?为了郎官的职位,他把芷兰弄丢了.....
他紧握着拳头,回想在宫中听同僚闲谈时的传闻。
都说,冠军侯之前的在渭河开设的酒肆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太子都常常去捧场。
朝中官员更是时不时的就去品尝一番,不仅是炙肉一绝,所酿的酒更是盛京五县独一份的仙酿。
他有幸品尝过,却不是与大兄,而是与同僚一同去的渭河酒肆。
那炙肉的味道,以及那酒的味道都太过熟悉了。
不必其他人说,他比谁都清楚,那肉与酒是出自谁手。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盛京中便传开了,都说那酒肆是冠军侯的侧夫人所开,炙肉的腌制,酿酒的酒曲都是出自冠军侯的侧夫人。
那时的他心中就已经五味杂陈了,那些吃食与酒,都曾是芷兰只会专给他做的。
时隔不久,渭河再一次开设了一间茶肆,又有传言说,那间茶肆原本是冠军侯的侧夫人与太子妃的生意。
却不想后来太子妃薨世,那间茶肆被冠军侯侧夫人稍加改动后再次营业,又得到京中不少达官贵人和文人雅客的青睐。
盛京五县多少人议论纷纷,他们对这侧夫人好奇的很。
不明白一个女子,如何有这样的胆量与心思,能开设两间如此与众不同的铺子。
京中的传闻越多,讨论的人就多。曹知谦心中五味杂陈,倘若他与芷兰没有和离?如今备受瞩目的,或许就是他与芷兰了。
而不是如今,他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明明芷兰是他的正妻,他却没法让任何人知晓他与芷兰曾经在一起过。
芷兰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却要装作陌生人一般。比起与他在一起时的谨小慎微,她如今活得肆意洒脱,酒肆,茶肆都做的很好。
可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已经是陌生人了。
他扪心自问,如果再重来一次,他是否会与大兄进入盛京?还会同意芷兰与他和离么?
不,他还是会跟随大兄进入盛京。可他不会同意芷兰离开他,他甚至会同意她去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些生意,就如现在开设茶肆,酒肆。
届时,盛京五县内谁人不知他有个如此与众不同的妻子。
那时,他何愁没有盛京朝廷那些人脉。
甚至他还可以拿着芷兰酿的酒去献给陛下,陛下好酒,他一定会喜欢的。陛下何止喜欢酒,他还喜欢食肉。
只要芷兰用这两样讨得陛下的欢心,他又何须再看大兄的脸色?何须在此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活着。
每每思及此,他心中的懊悔更甚,心中无名的火气升腾。
他自诩情绪控制得当,待人永远谦和有礼,做事永远谨小慎微审时度势。
可随大兄一路进入盛京,他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鸡飞蛋打不就是他此刻最好的写照么?
芷兰......曹知谦拳头握的更紧,他在努力压制自己,不要因气愤而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