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招偷天换日!”林清芷翻检船头账簿,指尖停在某页墨渍未干的记录,“三月廿三,以霉米换精炭三百石——原来官仓老鼠不只噬粮,还噬军械。”她突然撕开账簿封皮,夹层里飘落的洒金笺与田亩案中的密信同出一源。
船尾忽起骚动,慕容雪剑光追着个跃入水中的黑影而去。那黑影腰间的铜牌在月光下一闪,凌风瞳孔骤缩——牌上刻的竟是已伏诛的傅友德私印。
五更时分,乾清宫的蟠龙柱上溅满血迹。林清芷将浸过药水的账簿呈上,字迹遇热浮现出关外舆图:“官仓每运出一石霉米,便有一车精炭运往女真部落。更险恶的是——”她抖开漕船暗格中搜出的密件,“倭寇上月突袭时用的火油配方,与工部军械库失窃的《火龙经》残页完全一致。”
嘉靖帝碾碎掌心的翡翠扳指,凌风已带人围住光禄寺卿别院。撬开书房密室,墙面上钉着的《九边布防图》被朱砂勾勒出十余处破绽,图旁小楷标注着各地官仓暗道。
“真正的老鼠不在仓底,而在庙堂。”林清芷剑指布防图上一枚血指印,那痕迹与田亩案中灭口书吏的指纹严丝合缝。当晨光照进密室时,八百里加急的塘报正送抵宫门——蓟州军械库昨夜又丢三十架神机弩,而负责押运的,恰是三日前进京“补仓”的漕帮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