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捕头语气坚定,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档案上看不出问题,但不代表人没问题。刺客能在戏院动手,说明早就混进来了。咱们得查查这舞团入京后都接触过谁,或者往西域那边挖挖,看看能不能找到源头。”
京兆尹大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档案和李捕头之间来回游移。他知道李捕头办事沉稳,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终于,他点了点头:“好,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带几个人,多留意西域舞团的动向,尤其是他们入京后接触过的人。”
李捕头拱手应道:“是,大人。”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补充道:“大人,我还想再带几份档案回去细查,有些细节我得再琢磨琢磨。”
京兆尹大人摆了摆手:“去吧,有什么进展随时来报。”
李捕头带着档案离开议事厅,步入院中。夜色已深,天空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档案,心中暗想:“这些纸面上的东西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不安。刺客既然敢在戏院动手,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回到自己的房间,李捕头点起一盏油灯,将档案摊开在桌上。他从头开始翻看,一页一页地细读,生怕漏掉任何细节。档案里记录了舞团入京的日期——三个月前,正是京城开始筹备秋季庆典的时候。人员名单上列了二十几人,男女皆有,大多是舞者和乐师,身份证明由疏勒国大使馆签发,路引上还有沿途关卡的印章。他拿起一张附在档案后的画像,那是一个头戴面纱的女舞者,画像虽粗糙,但能看出身形窈窕,腰间似乎还佩着一把短刀。
“短刀……”李捕头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摩挲着画像,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舞者佩刀并不奇怪,西域舞团常有武舞表演,可这短刀的形状却让他感到一丝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闭上眼,努力回想,却始终抓不住那点灵光。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手下小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茶:“捕头,天晚了,您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李捕头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抬头问道:“小刘,你跟了我几年了?”
小刘挠了挠头:“三年多了,捕头。”
“那你说说,”李捕头放下茶盏,指着桌上的档案,“这些东西看着滴水不漏,你觉得可信吗?”
小刘愣了一下,憨笑道:“捕头,我不懂这些文书上的东西。不过您常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档案这么齐全,会不会是故意做得这么漂亮?”
李捕头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拍了拍小刘的肩膀:“你小子说得有道理。太漂亮的东西,往往藏着猫腻。”
他重新拿起档案,心中暗下决心:“不管这后面藏着什么,我得一步步挖出来。刺杀案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
夜深了,油灯的火苗跳动着,李捕头依旧埋头在档案中。他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投在墙上,像一个孤独却坚定的影子。
公主府的书房里,赵希若坐在一张梨木雕花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翻也不翻,只是静静地盯着窗外。窗外秋叶飘零,阳光透过枝丫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她的脸上,映出几分沉思的神色。戏院刺杀案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可幕后真凶仍未落网,这让她心中始终压着一块石头。
这时,门房在外禀报:“公主,韦睿求见。”
赵希若回过神,放下书卷,淡淡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韦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书房。他一身便装,腰间却仍佩着长剑,显然是刚从军事学院赶来。他朝赵希若行了一礼,沉声道:“公主。”
赵希若抬手示意他坐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才开口道:“韦睿,我召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戏院刺杀案的细节。你当时保护了淳亲王,与刺客交过手,能否详细描述一下刺客的武功特点?”
韦睿点了点头,坐下来后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公主,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记得刺客的武功路数颇为奇特,与中原武林的风格大不相同。他们的招式狠辣,出手迅猛,而且似乎对毒物有所涉猎。”
“毒物?”赵希若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韦睿点头,回忆道:“是的。我在与其中一名刺客交手时,察觉到他的兵器上涂有毒药。那毒性发作很快,我手臂被划了一道浅口,就感到一阵麻木,幸好我及时运功逼毒,才没酿成大祸。”
赵希若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身子微微前倾:“你能再详细描述一下他们的招式吗?或许能从中判断出他们的武功流派。”
韦睿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们的招式多以快攻为主,喜欢用短兵器,比如匕首、短剑之类。他们的身法灵活,擅长近身搏斗,而且似乎对暗器颇有研究。我记得有一名刺客曾朝我射出一枚毒镖,幸好我闪得快。”
赵希若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若有所思道:“听你的描述,这些刺客的武功路数与西域的风格有些相似。西域武林中,有一些流派擅长使用毒物和暗器,尤其是疏勒国那一带。”
韦睿睁开眼,点头道:“公主所言极是。我也曾听闻,西域武林中有一些雇佣兵团,以刺杀为生,武功路数颇为奇特。”
“雇佣兵团?”赵希若眼中光芒一闪,声音低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可能是西域的雇佣兵团派来的?”
韦睿沉吟片刻,回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调查。不过从他们的武功特点来看,这种可能性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