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他和穆青离又有什么区别呢?
温荇之满脸疲惫,恍恍惚惚往家赶,一颗心在疼痛之余,又溢出两分轻松来。
因为,他卑微的请求,终换来了她的一诺。
她说:“好,我只拒绝这一次,往后决绝的话我不再讲,等你哪天烦了,可以自行离去。”
…
穆青离到达“花居”时,阳光正浓。
花詹将他领进屋子便离开了。
他行至二楼,推门而入,舒明月正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只发出淡淡一点光亮。
他轻轻走近她,到了跟前,却又不敢伸手触碰。
他就那样蹲跪在她面前,支着手静静看着熟睡的她。
这是他心头的光啊,是他在黑暗里唯一的慰藉。
脑海里不由自主又播放起昨日那场电影,他的双手发颤,眼睛里慢慢涨出戾气。
真的好想好想——
亲手杀了那些人!
好想好想,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
可卢雨说,那些人都不在了,他们全部死在了监狱里。
他心里不甘,极度不甘,他们不该那么痛快死去,他们就该备受折磨的活着,最后再由他亲自了结他们!
他的痛与怒无处发泄,只能在心里无声嘶吼。
心破了道极大的口子,血流不止,疼痛不休。
他流着泪将头搁在她手边,疲惫不堪的闭上了眼睛。
舒明月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钟。
当她看见手边睡着的穆青离时,竟没觉得太意外。
只是他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唇角也紧紧抿着。
舒明月静静看了会儿,随手拿起手机,发现竟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舒琛打来的。
她悄悄起身,到一楼给他回电话。
刚接通,舒琛就心疼大骂:
“这就是你拍的电影?明月你在想什么?你这个大傻瓜,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伤口剖开给人展示?你就不怕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溃烂吗?”
舒明月倒是笑的一脸平静,“你放心,我的伤口已经好了,再也不会溃烂。阿琛,我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可这个世界上仍有人处在黑暗中,处在绝望里,我不知道能为她们做些什么,但我想,如果我的故事能让某个灵魂得到救赎,能让她在绝望里看到一丝希望,那也算是有些意义。”
“人嘛,劝生不劝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但肉身难得,我还是希望她们能够勇敢的活下去。”
舒琛“哼”了一声,“别想让我夸你善良!”
这回,舒明月反倒认真了,“那最好,你可千万别给我扣顶善良的帽子,说白了,我做的所有事情也不过是对自己的一场救赎。”
“还有啊,阿琛,你知不知道,我的伤口是在什么时候真正愈合的?是在电影上映的那一刻,是在我亲口将它完整的讲给另一个人听的时候。所以呀,说到底我还是一个自私的人。”
“为了活的更轻松,不背负任何伤痛,我选择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我现在倒是轻松自在极了,却丝毫没考虑过这件事会给在乎我的人带来多少伤害与影响。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就想这样不带着任何秘密的活着,以最真实的自我活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活着!”
舒琛似被她轻快的语调所感染,终于宠溺的叹了口气,“行吧行吧,如果这么做能让你活的更舒适,那我就勉强支持你吧。”
在两人结束通话之前,舒琛又多说了一句,“他们三家都在挖那群畜生的消息,人已经死了,肯定挖无可挖。但是,穆青离查到了畜生的家人,他……你看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