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常年跟在独孤辰身边的人,这话问出来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让那胖子郡守都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我...我...是那些犬戎人用我家人和全城百姓的性命威胁我,说如果下官不给他们开城门,他们就要屠城啊!”
胖子郡守痛哭流涕,言之凿凿的样子。
周小六扭头去看独孤辰,俊美的男子坐在桌案后面一言不发,目光沉沉的看着放在桌案上的银刀。
屋外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紧接着有人硬闯了进来,跟在后面的亲卫没能拦住,连忙对独孤辰告罪。
“王叔明知今夜是诈,却还是来了?”
独孤瑜神色晦暗不明,走近了桌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孤很想知道,王叔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周小六的眉头狠狠一皱,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他们王爷不成?“王爷进城之后便察觉绥安郡不对劲,这才留下一个心眼,与城外的将士约定,提前潜伏入城,烟花为信。”
“哦?是吗?”独孤瑜的目光转过来,落在周小六的脸上一瞬随后又撤开,看向独孤辰,“烟花为信?给谁的信?是给城内蛰伏着的大盛将士呢还是给潜伏在郡守府内的犬戎人呢?”
周小六眸光一颤,“太子慎言,殿下与犬戎人交手数次,自是知道对方狡诈阴狠,直觉不对便多留一个心眼才能全身而退。”
“那王叔能说说,自己是怎么发现不对的吗?莫非是真是凭借那什么虚无缥缈的直觉?”
这话刺人。
好似是在说独孤辰勾结犬戎一般。
一直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终于动了,目光冷冷的扫上来,“那太子殿下的怀疑也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直觉吗?”
独孤瑜眉头一皱,不说话了。
周小六抿着唇,不敢露出什么幸灾乐祸的笑来,谁让这太子没事找事,怀疑谁不行竟怀疑到殿下身上?没看见这勾结外敌入城的郡守正在地上跪着了吗?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他在心里吐槽一大晌,最后才听见独孤瑜问,“王叔那算如何处置这卖国贼?依孤看,不如修书一封送到宫中,让父皇裁断。”
周小六心道,屁大一点事总是要陛下圣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难道不懂吗?这文书送上去再送回来,一来一回只怕仗都打完了。真是麻烦的很。
似是为了应证他心中所想,独孤辰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努力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郡守,道,“通敌卖国的贼,不必请示陛下,本王自有决断。”
独孤瑜看了半晌,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立时退下了。
只剩胖子郡守一人在原地抖抖索索。
“先将他押进地牢了,和犬戎的关系慢慢审。”
周小六应声称是。
前半夜睡得并不踏实,自从到了绥安郡之后,沈星月越发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虚弱,时常走神不说,眉心也常常凝着一团阴云。
“姑娘今夜真是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