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叛徒魅影扰军心(1 / 2)

军帐里的牛油灯结了灯花,噼啪炸响时我正攥着半枚玉扳指。

指腹摩挲过扳指内侧的刻痕——是“忠”字的残笔,和三日前那个青衫谋士腰间挂的玉佩纹路如出一辙。

“公子,粥要凉了。”曾瑶的声音从帐外掀帘处传来,她端着陶碗的手还沾着药渍,我这才想起她昨夜守了半宿伤兵。

她发间那支木簪歪了,是替伤兵包扎时被扯的,我记得这簪子还是上个月在市集买的,她说木头比金玉养发。

“放着吧。”我把扳指塞进腰间锦囊,抬头时正撞进她泛红的眼尾。

她定是又翻出那幅画像了——画里穿胡服的女子,眉眼和她有七分像,是她在破庙梁上藏了三年的东西。

“等忙完这阵子,”我故意用调笑的语气,“带你去查那画像的来历。”

她耳尖微烫,却没接话。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有士兵吼了句“姓陆的根本没安好心”,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我掀帘出去时,正看见士兵甲掐着士兵乙的衣领。

士兵甲的左脸肿得老高,是刚才被人砸了饭盆;士兵乙怀里还抱着那把染血的刀,刀柄上缠着他娘缝的红布,此刻红布被扯得歪歪扭扭。

“说!是不是陆公子让你故意冲前锋?”士兵甲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我兄弟就是跟着你冲的,现在还在帐里咳血!”

士兵乙眼眶通红:“那是游牧人的箭雨!换了你带队,难道能躲得过?”

人群越围越多,几个伤兵撑着拐杖往前面挤。

我看见联盟将军站在人群后,手按在剑柄上,眉峰拧成死结——他腰间的虎符晃了晃,那是三天前我提议用虎符分调兵力时,他亲手系上的红绳。

“都松手。”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沸锅。

士兵甲浑身一震,松开手后退半步;士兵乙踉跄着扶住旗杆,刀鞘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响。

“陆公子。”人群里突然冒出个尖嗓子,是三日前替伤兵分药的伙夫老周,“我听前营的张二说,您让咱们冲前锋,是为了抢英雄大会的功劳?说什么‘首战告捷’的名声,比咱们的命金贵?”

“放屁!”士兵乙急了,“陆公子冲在最前面!我亲眼看见他替王老三挡了刀——”

“亲眼见的?”老周嗤笑,“您那眼睛,能比得了那些读过书的先生?昨儿个有个穿青衫的先生在灶房坐着,说陆公子根本不是什么抗胡义士,是南边来的投机商,等咱们把游牧人耗得差不多了,他好摘桃子——”

青衫!

我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那半枚扳指在锦囊里硌着腰,像块烧红的炭。

联盟将军走过来,手搭在我肩上,力道重得反常:“陆公子,这些话...你怎么说?”

我盯着他眼底的动摇,突然想起三日前议事时,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当时我提议用火油破敌,他拍着桌子说“胡闹”,可当火油桶在敌阵炸开时,他又红着眼眶说“好小子”。

“将军,借一步说话。”我转身走向偏帐,曾瑶跟着进来,顺手把门帘系紧。

“他们说的青衫客,是三天前在树后偷听议事的那个谋士。”我掏出扳指搁在案上,“他消失在土坡时,留下了这个。”

联盟将军盯着扳指,喉结动了动:“你是说...咱们内部有内鬼?”

“不止内鬼。”我摸出怀里的玉佩——是矿洞老者给的,刻着“镇胡”二字,“首战咱们烧了游牧人的粮草,他们主力至少得五日才能到。可刚才我看尘烟,那规模...最多三日。”

曾瑶突然插话:“公子,我昨日给伤兵送药,听见两个马夫闲聊,说后营少了五袋盐。”

盐?

我心里一沉。

游牧人缺盐,这是他们南下的主因之一。

若有人把盐卖给他们...

帐外又传来吵嚷,我掀开条门缝,看见老周正把药罐往地上摔:“连药都不够了!肯定是陆公子私吞了!”

“知识洞察眼”突然在我眉心发烫。

这能力每次使用会失忆十分钟,但此刻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