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已毕。
楚军骑兵漫山遍野地追逐、捕猎……还在逃命的联军士卒继续仓皇逃窜。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联军士卒慌不择路地逃跑,趁着夜色,藏匿在各种想都想不到的地方。
当然,对于楚军骑兵们来说,这些溃兵的大多数隐藏都是非常可笑的——手持火把的楚军骑兵成队地掠过,楚国口音的大笑声、喝骂声让躲藏在田垄、阴沟里的溃兵们心里发颤。
马蹄踏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
楚军骑兵们放声大笑:“滚出来,已经看见你们了!”
“大王有令,投降不杀。”
“若还在那里藏着,我们可就要放箭了。”
许多溃兵老老实实地出来投降,也有部分溃兵心存侥幸心理,继续隐藏……除此之外,还有少部分溃兵居然还在负隅顽抗,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试图伏击、截杀楚军的骑兵。
漫山遍野地,楚军骑兵手中的火把星星点点,凑成一条长龙。
楚军的大笑声、刀剑碰撞声、喝骂声、伤兵的低吟声,汇聚在一起,在夜空下久久不愿散去。
骑兵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震得所有溃兵心惊胆战。
楚王只给了骑兵们两天‘扩大战果’的时间,这些骑兵极其珍惜,几乎是拉筛子一般,不眠不休地搜查搜捕溃兵的行迹……
捕俘,也是战功啊!
在正面交战的战场搏杀之中,获取战功是何等不易……此刻搜捕溃兵,就能获取到的战功,又是多么轻松……这样好的捞取战功的机会,楚军骑兵们怎舍得浪费时间?
……
就在赵章身边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一队楚军骑兵举着火把,尽情地欢笑着、呼喝着,手中明晃晃的长槊和腰间的佩剑上闪烁着跳动着的火光。
他们的楚国口音之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喜悦!
成群结队的联军溃兵垂头丧气,都被绑了双手,在这队骑兵的押送下行进……显然都是被抓获的俘虏。
骑兵的战马上,绑着成捆的剑戟,显然都是那些俘虏曾经的武器……楚军骑兵们骑在战马上,肆意地大笑着,盘算着自己前前后后已经拿了多少战功、能得到楚王怎样的赏赐……
赵章身边的几个亲卫警觉地在田垄中微微弓起身子,一副全神戒备的模样。
如果这些楚军骑兵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这些亲卫就随时准备暴起发难、拼死一搏!
幸好,这队楚骑没有发现赵王一行人。
楚骑的马蹄声和欢笑声逐渐远去,良久之后,那个忠心耿耿的赵王侍卫百夫长才微微松了口气、耸起的肩膀放松下来。他凑到赵王耳边,低声道:“大王,放心。”
“过了今晚,我们便可逃到崤山之中。”
“崤山地形复杂、丛林茂密……只要逃到崤山,我们就能轻松躲过楚军的搜捕了!”
赵章身上没有伤痕,显然没有受伤——但他脸色灰败,仿佛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一般。在那些亲卫们眼中,却比赵王受了重伤更让人揪心。
这位赵王,无论何时都是精力充沛、心怀抱负。
在众人记忆中,何曾有过如此颓唐的样子?
赵章此刻的心情,三分悲伤、三分愤怒、三分绝望……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气,虽说还活着,但除了胸口还在一起一伏之外,与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刀骨先生,我的刀骨先生……
我那纯洁的白月光——在最危难的时候来到我的身边,帮助我、陪伴我……清高的刀骨先生、拒绝高官厚禄的刀骨先生……
刀骨就是召滑,召滑就是刀骨!
本以为,他来到我的身边,是看中了我的才能,想要帮助我夺回本就属于我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