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将他这具破烂不堪的身体烧掉增添一点光亮,哪怕没有人会纪悼他,哪怕最后会是功亏一篑。
他不会有一点怨言,只要还是向前。
可是现在才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他像是茫然无助的站在草原中左顾右盼。
风轻抚,青草如浪潮起起跌跌一切都如画卷般梦幻。
可他迷路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归宿。
薯片沾染了浅浅的一层血迹,盐粒为伤口带来轻微的疼痛。
老鼠沉默的将薯片贴着白猿的血唇前。
应该说过吧,老鼠敬仰白猿这样的人。
这种人应该光芒万丈的站在台前,怀揣着一腔热血的仰着头对不公叫嚣。
他们可以因死亡而失去血的温度,也可以平稳的因伤势而退居幕后。
就不应该像白猿这样失去信念般,宛如丧家之犬般的颓废。
星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被老鼠三言两语就做到了。
他甚至在思考刚刚告诉白猿那些,想让他安定下来度过这些仅剩的日子的话。
是不是说错了?
白猿看着出于好意的老鼠,露出一抹没有精神的笑意来宽慰对方。
张开嘴,吃掉那块染血的薯片。
他那张嘴张开时,像是溢出一口尸臭般,明明没有味道却总感觉这个人已经腐烂。
“谢谢……呼,没必要在意我。”
白猿到了声谢,然后顿住吸了口气后吐出才有力气说出下半句。
“或许我现在有时间畅想未来了,或许我……可以在端着一杯惬子茶在门口?”
他歪着脑袋,看向了门口。
那可称不上一个好地方,又或者说现在的内城的好地方早已经被火焰所吞没了。
老鼠看着如他所愿,哪怕是装也装出了一副释然模样的白猿。
可现在他又不满意了,或许人总是贱的吧。
哪怕他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老白……,我们这可没有准备惬子茶,那玩意的空间被我扔掉放薯片了。”
“那就挺遗憾的了。”
白猿没有埋怨老鼠乱扔东西,只是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诉说着没有波澜的遗憾。
“老白反正你死也要死了,帮我个忙行不行?”
“什么?”
也没有埋怨老鼠说些不礼貌的话。只是平静的反问。
“和我回那幼窑里,让他们明白那份病态害人的信仰不可取。”
“为什么?”
“……,我觉得我们从他们那里缴获到一些你想要的惬子茶。”
“走吧,反正也不远。”
老鼠觉得对方不应该和自己一样,躲在阴沟里哪怕发烂发臭都没关系。
所以攥住了白猿的手腕,将他往外拉。
而至于白猿?他想笑却又不明白为什么想笑,或许是在期待惬子茶?也许吧。
……
拉着病患白猿走到半截的老鼠,才发现……自己的薯片没拿!
于是连忙跑回去把薯片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