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失踪了的整整四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崇至今都不敢细想。
当时候她该有多绝望?
才会在现在对他有这么深的怨怼。
海风仿佛夹带着她声声被他置若罔闻的挣扎,他一呼吸都是痛感。
“麻烦你多来陪她。”
“你想让她好,还不如就放手让她走。”
几句话的功夫,梁听雪已经走出了十米开外。
路妍连忙追了上去。
晚上,医生准时来给她打营养点滴,她很乖顺地看着针扎进手背,没有任何挣扎。
她手背上已经有不少针眼。秦崇很急,却也知道急不得。
提吃东西,更让她觉得烦。
“岛上有一块空地。”
“你想种什么花?”
这些天,梁听雪除了采花就是采花,似乎那是唯一让她开心的方式。
梁听雪没回答,秦崇自顾自说,“玫瑰?”
他始终记得她穿着粉纱,如玫瑰绽放的那一幕梦幻画面。
她这些天采的好多也都是蔷薇科的花。
“如果你喜欢......”
“我不喜欢。”
梁听雪撑着身子坐起来。
“秦总,不是谁都喜欢你的玫瑰花。”
她还记得当时满目是他给黎岁铺的玫瑰瀑布,那样噬人心魄的美。
“你都送给过黎岁了,还给她披过婚纱。现在装深情给谁看呢?”
秦崇心口骤然一沉。
“那是因为秦峥希望......”
“因为什么,都跟我没关系了。”梁听雪打断他。
将头埋进被窝,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遮掩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秦崇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一点点变凉,仿佛连心跳都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而停滞。
他从没发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有如此令人窒息的沉默。
两年前,在海岛上,她陪他养伤,跟他说那么多话,自己和他聊那么多没有回音的天。
一阵酸意侵袭,秦崇闭了闭眼。
“我一直在找黎岁,把她带回华城,是因为秦峥被害,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可她不记得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还患上了心理疾病。严重的时候,她会把我认成秦峥。”
梁听雪跟听笑话似的听完了他的话。
“看上你,是我眼瞎。”
“没想到你比我更瞎。”
“不过我现在不喜欢你了,现在唯一希望的是跟你离婚。”
“你要帮秦峥娶了她都行,随你意,你想做什么都好。”
她说的话像是每个字都带着血。
可声音却平和得仿佛只是说了她困了。
秦崇在原地僵立着。
很久都没再听见她说话。
他喉结滚动,胸腔间不断漫出苦意。
“只要你......好好吃饭。”
“把孩子生下来。”
“我同意跟你离婚。”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艰难,声音像是磨砂似得粗哑。
梁听雪埋在被窝里的身子一震。
“你说真的?”
“我说真的。”秦崇捏住她的手,嘴唇抵在上面,莫名的,鼻头眼眶都红。
可梁听雪只觉得很讽刺。
她说,“那你让律师来。把你说的话写成书面文件,再拿去公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