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蓝绤端着一盏茶走上前来,轻声道:“太子殿下,喝口茶润润喉。”
南记坤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又落在忙碌的众人身上,“这宴席准备得如何了?”
刘子惜连忙回道:“殿下放心,妾身已仔细检查过,菜品、酒水、歌舞皆已安排妥当,定不会有差错。”
南记坤点了点头,又道:“这陈良媛虽说入门,但到底是新人,你日后也多担待着些。”
刘子惜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殿下放心,妾身自会以礼相待。只是这后宫之事,还望殿下能多关注一二,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南记坤听出了刘子惜话中的深意,微微皱眉,“你有话便直说,莫要这般隐晦。”
刘子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殿下,太后此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安插人手。这陈良媛入门后,若是与太后里应外合,恐怕会对殿下和东宫不利。”
南记坤沉默片刻,说道:“孤心里有数。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
刘子惜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应道:“是,殿下。妾身明白。”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跪地禀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殷侧妃那边说身体不适,想让殿下过去看看。”
南记坤皱眉,呵斥道:“孤又不是太医,去了病就能好?”
刘子惜心中暗忖,自己刚罚完殷妙菱禁闭,今日刚解禁足,就又出来闹腾了。但面上依旧维持着端庄的仪态,微微欠身说道:“殿下,殷侧妃既然说身体不适,想来是真有难处。妾身陪着殿下一起去看看吧,也好尽一尽东宫后妃的情谊。”
南记坤看了刘子惜一眼,点了点头道:“也好,你同孤一起去,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朝着殷妙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刘子惜步伐轻盈,神色平静,心中却早已将此事思索了一番。她知道殷妙菱向来不安分,此次解禁足便称病,怕是又有什么幺蛾子。
到了殷妙菱的住处,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殷侧妃半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见南记坤和刘子惜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南记坤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且说说,到底哪里不舒服?”
殷妙菱娇弱地说道:“殿下,妾身今日不知怎的,突然头晕目眩,浑身乏力,还伴有腹痛。请殿下为妾身做主。”说着,眼中还挤出了几滴泪。
刘子惜走上前,关切地说道:“侧妃妹妹莫急,先让太医来瞧瞧。”她示意一旁的宫女去请太医。
南记坤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殷侧妃道:“你且安心养病,莫要胡思乱想。”
殷妙菱抽抽搭搭地说:“殿下,妾身实在是难受得紧。怕是有人故意害妾身。”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刘子惜。
刘子惜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温柔地说:“侧妃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在这东宫之中,大家都是姐妹,谁会害你呢?许是你刚解禁足,身子还没调养好。”
不一会儿,太医匆匆赶来,为殷妙菱仔细诊治一番后,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殿下,太子妃娘娘,侧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亏虚,需好好调养。”
南记坤听了,脸色稍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开些调养的方子,让侧妃好生休养。”
殷妙菱一听,有些着急地说:“太医好好看看,本宫明明如此难受,你怎么说并无大碍?是不是有人买通了你?”
太医吓得连忙跪地:“侧妃娘娘明鉴,微臣绝不敢弄虚作假,所言句句属实。”
刘子惜看着殷妙菱无理取闹的模样,心中厌烦,但还是耐心地说:“侧妃妹妹,太医自有诊断,你就安心养病。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说。”
殷妙菱见刘子惜这般态度,也不好再闹下去,只得冷哼一声,躺下闭上了眼睛。
南记坤站起身来,对刘子惜说:“这里有你看着,孤便放心了。孤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行离开了。”
刘子惜福身道:“殿下放心,妾身会照顾好侧妃妹妹的。”
南记坤走后,刘子惜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殷妙菱。殷妙菱睁开眼睛,冷冷地说:“太子妃,你倒是会做好人。”
刘子惜微微一笑:“殷侧妃这话说的,咱们同在东宫,理应相互照应。你若有什么不满,尽可以说出来。”
殷妙菱坐起身来,瞪着刘子惜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罚我禁闭,如今又来假惺惺地关心我。”
刘子惜依旧不恼,平静地说:“殷侧妃,你犯了错,受罚也是应该的。如今你病了,本宫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不管。你若是好好养病,大家还是姐妹。若还是这般无理取闹,可就怪不得旁人了。”
殷侧妃被刘子惜说得无言以对,气呼呼地转过头去。刘子惜站起身来,说道:“殷侧妃好好休息,本宫改日再来看你。”说罢,便离开了殷侧妃的住处。
走出房门,刘子惜心中想着,这殷妙菱怕是不会就此罢休,往后的日子,东宫只怕更不太平了。
此刻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而南霁风的书房里,秋沐悠悠转醒,趴在桌案睡了一下午胳膊都麻木了,半晌没有知觉。秋沐抬头静静地注视着南霁风,这家伙还在低头看书。难道就这样坐了一下午?
秋沐轻咳了一声,南霁风这才缓缓抬眼,目光与秋沐交汇,他轻声问道:“醒了?睡得可好?”秋沐揉了揉眼睛,略带尴尬地说道:“这一觉睡得倒还踏实。倒是不好意思,占用了你书房一下午。”
南霁风嘴角微扬,“不妨事,你既来了,本王便自然没有把人赶走的意思。。”
秋沐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身上披着南霁风的披风,她脸上一热,伸手将披风取下,说道:“多谢你给我披了披风,不然我定要着凉了。”
南霁风走上前,接过披风,随意搭在臂弯,说道:“天色晚了,郡主可以回去休息了。”
秋沐愣了一瞬,这家伙还是这么的不近人情。
她摆了摆手,“不急着回去,我还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南霁风示意她坐下说,秋沐重新坐回原位,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之前听黑衣人说岩腥土在你手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南霁风微微皱眉,“郡主问这个做什么?”
秋沐暗地里吐槽,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瓜分了。然后直接开口:“王爷怕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五毒的存在我有权利知道,如今岩腥土在王爷手上,难道想独吞吗?”
南霁风听着,好半晌才回了一句:“东西没在本王手上。”
秋沐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岩腥土事关重大,他若真不在他手上,那又会是谁呢?
她的眼中满是狐疑,追问道:“那为何那个黑衣人说东西在你手上?”
南霁风面色沉静,眸光深邃,缓缓说道:“有人想要取本王的命,只好想了一招引蛇出洞的办法。故意放出消息,说岩腥土在本王手中,就是要让那些暗中觊觎之人现身。但也没想到这些人的目标会牵扯到你。”
秋沐心中一惊,原本就灵动的双眸此刻更是波光流转,她意识到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王爷此举虽妙,可也将我卷入了这漩涡之中。如今我也被这些人盯上,这可如何是好?”
南霁风看着秋沐略显担忧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一丝怜惜,语气也柔和了几分:“郡主放心,本王既然将你牵扯进来,自会保你周全。那些人想要通过你找到岩腥土,就不会轻易动你。”
秋沐微微点头,心中稍安,但仍有疑虑:“可那些人狡猾异常,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极端之事。王爷可有应对之策?”
南霁风负手而立,眼神坚定:“本王已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你,在你身边布下了天罗地网。那些人若有异动,定逃不过本王的眼睛。”
秋沐轻声回应:“如此便好。”
她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微笑着说道:“今日叨扰太久了,我也该回筝音阁了。王爷,告辞。”
南霁风微微点头,没有多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郡主自便。”
秋沐转身离去,步伐轻盈而坚定。她心中明白,南霁风或许是个谜一样的男人,但她已决心不再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