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 年初,凛冽的寒风如同一头猛兽,在正定县的大街小巷横冲直撞。1 月中旬的傍晚,气温早早跌入了冰点,林悦家所在的县委大院被暮色笼罩,显得格外寂静。院子里的槐树在狂风中瑟瑟发抖,干枯的枝丫相互碰撞,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冬天的冷峻。远处的古城墙在昏黄的路灯映照下,影影绰绰,更添了几分神秘和冷峻的氛围。
屋内,红彤彤的炉火尽情散发着热量,将室外的寒意挡在了门外。林悦和陈默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林悦身着一件淡紫色的针织开衫,内搭白色高领毛衣,下身配着黑色毛呢长裙,一头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在温暖的灯光下,宛如洒上了一层金粉,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陈默则穿着深蓝色的羊毛衫,里面衬着洁白的衬衫,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偶尔轻声交谈,笑声如同灵动的音符,在房间里轻轻回荡。
“陈默,今天和我妈相处得怎么样?” 林悦侧过脸,看着陈默,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两颊微微泛红,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
陈默笑着点点头,轻轻捏了捏林悦的手,手上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阿姨人特别好,对我也很热情,让我一点都不紧张。”
林悦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嘴角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适应呢。”
这时,周秀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她身着一件深灰色的厚棉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几缕银丝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脸上虽带着笑容,但眼神中仍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
“悦悦,陈默,吃点水果。” 周秀兰将水果放在茶几上,笑着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谢谢阿姨。” 陈默连忙起身,接过水果盘,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动作轻柔而礼貌。
林悦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关切地说道:“妈,您也坐会儿,忙了一天,累坏了吧?”
周秀兰轻轻叹了口气,抚摸着林悦的头发,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不累,只要你们开心,妈就满足了。”
三人正说着话,院子的大门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周秀兰下意识地站起身,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朝着门口望去。林悦和陈默也跟着起身,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陈默下意识地挡在林悦身前,仿佛要为她抵御一切未知的危险。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进屋来。林悦定睛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地喊道:“爸!” 她甩开陈默的手,像一只归巢的小鸟,快步朝着门口跑去。
林建国,刚被洗清冤屈放了回来。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袄,下身搭配黑色棉裤,脚上的布鞋沾满了灰尘,裤脚还带着未化的雪渣。身形略显佝偻,头发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也变得黯淡无光,眼神中透着疲惫和迷茫。过去在工作中,他雷厉风行,为了正定县的发展四处奔波,可这两个月被冤枉的经历,像一场噩梦,让他身心俱疲。
“悦悦。” 林建国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伸出手,想要抚摸林悦的头,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仿佛生怕自己的手太过粗糙,会弄疼女儿。
林悦扑进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爸,您终于回来了,我好想您。”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浸湿了林建国的衣襟。
周秀兰也快步走到林建国身边,眼中闪烁着泪花,嘴唇微微颤抖,千言万语在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握住林建国的手,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陈默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既为林悦一家的团聚感到高兴,又为林建国的遭遇感到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林悦才从父亲的怀里抬起头,拉着他的手,往客厅走去:“爸,快进屋吧,外面冷。”
林建国点点头,脚步有些迟缓地跟着林悦走进客厅。陈默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走进客厅,林悦让父亲坐在沙发上,又连忙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爸,您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为这个寒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温暖。
林建国接过茶,双手微微颤抖,抿了一口后,目光落在陈默身上。陈默走上前,礼貌地说道:“伯父,您好,我是陈默,林悦的男朋友。”
林建国看着陈默,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小陈,你好。听悦悦说,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她。”
陈默红着脸,连忙说道:“伯父,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悦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一直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