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海眼的珊瑚甬道在蓝光中扭曲如活物,秦昭月掌心的引魂幡胎记每跳动一次,石壁上镶嵌的鲛珠就明灭一分。陆明洲的呼吸声在身后变得沉重,她不用回头也知道,那道被锁魂链划伤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腐骨毒的蔓延速度,比宁无霜临终前的狞笑还要刺骨。
“明洲,把护心符贴在膻中穴。”她驻足转身,玉箫尾端的引魂幡流苏扫过陆明洲手腕,箫音中暗藏《碧海潮生诀》的“固本培元”小调,“海眼深处的气压在挤压经脉,你的剑疤……”
“无妨。”陆明洲扯下沾血的袖带,玄渊阁玉佩裂痕处渗出的金线正沿着惊鸿剑的北斗纹路游走,“你看前面——”
珊瑚墙突然裂开,露出直径十丈的圆形石室。穹顶倒悬着十二根青铜锁链,每根锁链末端都嵌着半枚血玉,而正中央悬浮的光茧中,半幅残破的引魂幡正在缓缓旋转,幡面上“玄渊”二字被海水浸泡得泛着血光。
“擅闯海眼者,焚魂祭幡。”冰冷的声音从光茧后传来,十八道人影从水下升起,清一色的玄渊阁旧部服饰,心口却都烙着半枚引魂幡形状的血契胎记——正是沈墨砚提及的“剩余五血契”中的三人,为首者竟是玄渊阁外门执事周明远。
“周师叔?”陆明洲的惊鸿剑差点脱手,“你当年在沉船案中……”
“沉的是心,不是船。”周明远抬手,袖口滑落露出整条手臂的鲛人鳞纹,“二十年前初代阁主劈开引魂幡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十二血契本为一体,殿主大人的魂魄,早就在幡中种下了复苏的种子。”
玉箫在掌心发烫,秦昭月忽然看见幻象:二十年前的暴雨夜,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逃往玄渊海,身后追来的黑衣人正是周明远,他心口的血契胎记与现在一模一样。记忆碎片拼接成完整画面——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中的,不仅是玉箫,还有半幅引魂幡残页。
“原来你才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她的声音混着潮声响起,《碧海潮生诀》第五式“暗流涌动”随箫音发动,珊瑚地面的水痕突然凝结成冰刺,“玄渊阁旧部竟沦为幽冥殿的血契容器,周明远,你对得起师父在天之灵吗?”
周明远冷笑,十八道血契者同时结印,穹顶的十二根青铜锁链应声落下,链头的血玉与他们心口的胎记共鸣,形成“十二煞魂阵”。秦昭月足尖点地腾空,玉箫划出银弧,《碧海潮生诀》第十三式“潮音碎魂”轰然炸开——音波化作万千细针,刺向血玉上的咒文。
“没用的!”周明远抬手,自身后浮现出青铜面具的虚影,“殿主大人的魂魄就藏在引魂幡中,当年初代阁主劈开幡面时,就把自己的魂魄也封了进去——双生血契,本就是同命相连的锁!”
陆明洲的惊鸿剑突然被锁链缠住,他咬牙挥剑斩向周明远,却见对方心口的血契胎记化作锁链,直接缠上他的手腕。腐骨毒的黑血顺着锁链蔓延,惊鸿剑“当啷”落地:“昭月,引魂幡里有两个人的魂魄……初代阁主和他师弟!”
秦昭月心神剧震,玉箫差点脱手。就在此时,光茧中的半幅引魂幡突然发出强光,幡面上浮现出初代阁主的剑影与青铜面具的轮廓,正是禁地壁画中未完成的部分——原来双生血契的真相,是初代阁主为了封印师弟,将自己的魂魄也融入了引魂幡。
“周明远,你以为操控血契阵就能阻止我?”她强提真气,将《碧海潮生诀》与引魂幡的共鸣之力融合,玉箫尾端的流苏竟化作真正的幡角,“看招!潮音焚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