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紧紧攥着玉花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娘,我有个哥哥,您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
绍桢回家就径直往正院后面的小佛堂去了。
她跪在母亲神位前,低低念诵着手里的《地藏经》。
佛经使人明心修定。
念得久了,她的心绪也宁静下来。
轩窗外暮色四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纪映在她身边坐下。
等绍桢念完一卷,纪映才道:“刚刚见到静渊了?”
绍桢嗯了一声:“我要把他端午送来的那两车东西还回去,再封他一万两银子答谢,以后就不跟他来往了。”
“傅家是多年的皇商,比咱们更有钱,金银对他而言都是小事,他恐怕不会收的。”
“那我也要表明我的态度。”
纪映叹气:“哎,你这是何必呢。好不容易找了个亲哥哥,又对太太心存愧疚,愿意护着你。你们同母所出,世上没有比他更亲的了,都是太太的血脉,你就当个远房兄长来相处有什么不好的,就跟张家里你那两个堂哥一样。”
绍桢冷冰冰道:“什么同母所出,人家有两个娘呢,他现在当作母亲来孝顺的是广东的那个翟氏!”
纪映摇头:“静渊跟你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傅家当做嫡长子来培养的,高门大户的长男,所思所想,为的都是家族的兴旺。不像你,是扮作男孩儿,在太太怀里被哄着长大的,自然对家族没什么太大的归属感,被张家除名,也是不痛不痒。”
“许氏做了太夫人,老太太又怨恨我,我还死皮赖脸留在张家干嘛。”
纪映拍了拍她的手,续道:“静渊就跟传统人家的继承人没什么两样,又是男人,自然要打拼前程光宗耀祖的。嫡长子的身份对他在宗族里助力太多了,真让他对嫡母不敬,不说翟氏抚养他的恩情,就是礼法也不容他,这是意气用事。朝堂上别人要弹劾,一抓一个准,他的仕途还要不要了?皇商家出个官员多不容易啊,他做到现在的二品高官,都是战场上挣命换来的。谁不对他客客气气?也只有你是他亲妹妹,不,亲弟弟,他才任你奚落责骂。”
绍桢没好气道:“二娘,你又没千里眼,我在午门外见的傅成穆,你怎么知道我奚落他、责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