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末刻,山上腾起诡异的绿雾,慕容拓的毒烟顺着山风灌入峡谷,像条择人而噬的巨蟒。守夜的哨兵刚敲响铜锣,眼球就暴凸出血丝,手指抓挠着喉咙栽下箭楼。
\"闭门!快闭门!\"周铁嘶吼着撞向绞盘,铁闸落下的火星子溅在铠甲上滋滋作响。城头士兵慌乱地用湿布捂住口鼻,可那毒烟竟能蚀透麻布,有个新兵疼得扯下自己脸颊的烂肉。
胡凯旋冲上城墙时,铁面具已被腐蚀得斑驳。他一把扯过浑身抽搐的传令兵,盯着对方发黑的指甲盖:\"烟里掺了砒霜和狼毒...还有硫磺!\"突然转身暴喝,\"工兵营上'水龙车'!\"
二十架形似蜈蚣的怪车被推上城头。这些由投石机改造的\"水龙车\",龙骨是打通关节的毛竹,喷口包着鞣制七遍的犀牛皮。每架车配备八个牛皮囊,壮汉们踩着水轮往囊内泵入浑浊液体。
\"将军,碱水备齐了!\"工兵统领抹了把脸上的白霜,\"按您的方子,十担石灰混三担海盐,煮了六个时辰。\"
胡凯旋踹开漏水的皮囊,指尖蘸了点液体舔尝:\"不够稠,加骆驼刺胶!\"突然夺过鼓槌,在车架某处铁环猛敲三下,隐藏的泄压阀弹开,蒸汽嗤嗤喷涌而出。
\"仰角六十度,覆盖射击!\"令旗劈落。
绞盘嘎吱作响,水龙车的毛竹关节逐节隆起。当第一道水柱冲破毒雾时,奇迹发生了,翠绿的烟瘴撞上碱雾,竟在半空凝结成黑色雨滴!城下慕容军的战马被酸雨灼伤,嘶鸣着将骑兵甩下马背。
\"继续加压!\"胡凯旋踹翻卡住的齿轮箱,\"把泄压阀开到第三档!\"
工兵们赤膊上阵,往燃烧室猛添石炭。蒸汽压力表的铜针疯狂抖动,终于在某个临界点,二十道水柱化作扇形水幕。这场景宛如天河倒灌,碱雾与毒烟在苍穹之上展开厮杀,炸出的电光把雪地照得惨白。
慕容拓在后方观战,突然察觉异样:\"那水...怎么不结冰?\"
话音未落,冲锋在前的重骑轰然栽倒,碱性溶液与雪地发生剧烈反应,竟在零下二十度融出冰水混合物!当慕容铁骑好容易冲过这片\"雪泥潭\",等待他们的是更致命的琉璃冰面。
\"换铁蒺藜靴!\"胡凯旋吹响鹰骨哨。
城门洞开处,三千轻甲步兵列阵而出。这些士兵脚踩特制战靴,鞋底布满可伸缩的钢钉,正是按现代冰爪原理打造。他们在冰面上健步如飞,而慕容军的战马却四蹄打滑,成了活靶子。
\"放箭!快放箭!\"慕容拓的副将刚举起令旗,就被冰面反射的日光晃瞎左眼。
胡凯旋早算准了时辰,辰时的太阳恰以四十五度角射向冰面。慕容军的弓手被强光刺得泪流满面,射出的箭矢歪斜无力。反观胡家军,每人盔顶都嵌着打磨过的铜镜,将日光聚焦成杀敌的光剑。
\"用火油弹!\"慕容拓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