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脚步微顿。
他一脸狐疑地看着老夫人。
“你觉得你能说服轻瓷?”
宋轻瓷曾经很尊敬老夫人,时常在侍奉在她左右。
但山贼事发后,她对她便再没了恭敬。
老夫人:“若我能让她松口,你能否不休楚盈?”
吕秀玲犯事被休,丢人的不是宋家,而是吕家。
可宋楚盈若被孟家休弃,丢人的便是宋家。
宋家不能出一个被休弃的女儿,更不能出一个罪犯。
孟祈年看着老夫人,伸手指着宋楚盈。
“她与山贼勾结,才会让轻瓷落到今日地步,你觉得,轻瓷可能放过她?”
宋老夫人回道:“那是她们之间的事,我有办法说服轻瓷,让她不追究楚盈的罪责。至于她嫁入孟府后,会如何对待楚盈,那不是我关心的事。”
宋楚盈脸色苍白。
老夫人这般说,便是不准备管她的死活了。
以宋轻瓷对她的恨意,两人日后若真的共侍一夫,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对她而言,和离未必会比降妻为妾差。
只是,她若坚持和离,宋家若不接纳她,她便无处可去了。
孟社年定定地看着老夫人,沉默片刻后,温声一笑。
“好,明日午时,我来问老夫人要答案。”
“若是你说服不了轻瓷,午后我便带宋楚盈去官府和离。”
他说完,大踏步往外走去。
看背影,比来时轻松愉悦了许多。
孟父孟母默然跟上。
他们虽然对孟祈年仍想再娶宋轻瓷一事不满,可只要一想到,当初是他们逼儿子娶宋楚盈,才会惹下今日的事来,便觉无脸再劝。
回孟府的马车上,见双亲脸色沉重,孟祈年开口了。
“父亲母亲可是觉得,我续娶轻瓷不妥?”
孟祈年主动开口问了,孟父便直接答了。
“现在宋家人名声已坏,你再娶她,就不怕被人笑话?”
孟祈年淡笑一声。
“父亲以为,现在孟家的名声有多好?”
当初宋轻瓷出事,孟家迫不及待另取她堂妹。
现在宋楚盈出事,孟家又迫不及待休妻自保。
这样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落井下石的名声,有几个好人家敢将女儿嫁入孟家。
宋轻瓷名声说差也不差,被掳又未失贞,又与许知祥交好。
此次剿匪,还在端王、宁王面前得了脸,她想要重建好名声并不难。
孟父也很快想明白。
按现在孟家现今的名声,除了宋轻瓷,也未必会有更好的人家愿嫁了。
既然孟祈年心悦宋轻瓷,他们也不想再阻挠,免得儿子怨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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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人带着宋楚盈上门时,宋轻瓷和萧允并未入睡。
他俩正在书房中,共同整理此次剿匪中的线索,以及搜集到的证物。
至此,萧允已经完全梳理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数月前,陵阳县遭水灾,端王在未央山私养的山贼们无钱粮可抢,恰好此时宋楚盈与山贼首领王信义结识,两人便达成了交易。
王信义在端王授意下,纵山贼们抢了宋轻瓷嫁妆,宋楚盈则趁机抢了宋轻瓷姻缘。
恰逢此时,他来余州微服私访,途经未央山,端王担心被他发现私兵之事,便派兵追杀他。
宋轻瓷从贼窝逃出后,在路上发现了重伤的他,发现他与她父亲长相有几分相似,便救了他。
而后,宋轻瓷发现她被抢,她父亲死去,幼弟走失都是阴谋,为自保她与许知祥达成合作,并认自己为亲弟,接收大房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