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炼剑刃时浸入寒泉,这一过程极为关键。寒泉冰冷刺骨,剑刃在其中接受洗礼。
寒泉的低温能够使剑刃的金属结构更加紧实,从而保证其锋芒不钝。
这一冷一热的淬炼过程,恰似武学中“刚柔相济”的至理。
剑刃的坚硬如同刚,寒泉的阴柔恰似柔,二者相互作用,方能成就一把绝世好剑。
工造司匠人调理剑脉的手法,那是一种充满神秘与智慧的技艺。
匠人手中的工具轻轻敲打在玄铁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似只是在敲打玄铁,实则是在梳理剑气中淤积的煞意。
剑气如同武者体内的真气,若长时间淤积煞气,就会如同武者体内气息紊乱。
武者需定期调息,以保持真气顺畅,剑亦是如此。
如果剑气中的煞意不能得到及时梳理,再利的神兵在厮杀之时,也会因为内部气息的紊乱而震颤偏移三寸。
而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三寸,在生死对决的瞬间,往往便是决定生死的界限。
工造司的锻炉吞吐着赤红火光,三月七捧着剑蹲在淬火池边,指尖被蒸汽熏得发红。
她戳了戳浮在水面的冰晶,疑惑地说:“这寒泉怎么还咕嘟咕嘟冒蓝光?该不会加了星核碎片吧?”
彦卿正用绒布裹着剑柄旋转打磨,听到三月七的话后回答:“是鳞渊境千年不化的龙涎冰,你且看——”
说着,彦卿突然拎起她的剑尖往池里一压,伴随着“呲——”的一声。
三月七吓得蹦起来,撞到身后的剑架,大喊道:“谋杀剑器啊!这跟给手机贴膜突然泼冰水有什么区别!”
云璃从锻炉后探出沾着煤灰的脸,屈指弹了弹三月七的额头说:“剑哭的声音,听到了吗?方才那声‘呲’,是剑在吐纳煞气。”
柯巧拎着茶壶,壶嘴倾斜,清澈的乌龙茶如一道细流,缓缓地浇在流骏刚保养完的长刀上。
“别听他们故弄玄虚,当年将军给彦卿保养佩剑,这小子以为要熔了重铸,抱着剑匣在工造司屋顶哭到打嗝。”柯巧边浇边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彦卿的耳尖瞬间变得通红,他满脸窘迫,焦急地喊道:“柯!巧!前!辈!”然而,他的声音却在最后一个字上突然破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彦卿一失手,原本用来擦拭长刀的绒布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直直地飞进了熊熊燃烧的锻炉里。
流骏见状,连忙伸手将那团已经被烧成焦黑的布团捞了出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站在一旁的三月七说:“三月小姐,看来我们该学习如何缠剑穗了。”
说着,流骏举起手中那根缠到一半的流苏,继续说道:“这结叫做‘不系舟’,打结的时候,心里要想着你最牵挂的人……”
三月七原本有些吵闹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那根红绳上,手指轻轻绕着红绳,一圈、两圈、三圈……然而,那红绳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
“最牵挂的人啊……”三月七轻声呢喃着,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落。
炉火在她的瞳孔里摇晃,映出一片碎金般的光芒。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正在一旁专心浇水的柯巧身上。
“牵挂当然牵挂,就是一直很担心他的身体啊,每天熬夜熬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