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混着孜然味的白色烟雾猛地腾空而起,直直地冲向头顶的八角灯笼,那灯笼被烟雾冲击得不停地摇晃起来。
柯巧看着三月七狼吞虎咽地吃着烤面筋,赶忙伸手把三月七手里的烤面筋往下拽了拽,嘴里说道:“慢点吃,你看你,竹签子都要被你嚼碎了。”
话音刚落,星就塞了满嘴的糖蒜到柯巧嘴里,还笑嘻嘻地问:“又甜又辣,爽不爽?”柯巧被塞得满满的嘴嘟囔着:“下回烤肉没你的份。”
“啊?布药啊!”
在青石砖铺就的长街上,一位推着木轮车的老汉正扯着嗓子吆喝:“冰镇酸梅汤嘞,冰镇酸梅汤!”
随着车子的颠簸,车头的铜铃铛也跟着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三月七突然兴奋地踮起脚尖,一边用沾着辣椒面的手指向街角,一边大声喊道:“那边有转糖画的!”
在竹棚底下,白发苍苍的老师傅从容地拿起铜勺,舀起一勺琥珀色的糖浆。
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糖浆就听话地缓缓落下,不多时便勾勒出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旁边蹲着几个扎着总角髻的孩童,其中一个孩子高高举起刚得到的糖兔子,对着夕阳仔细地照着,嘴里还喊着:“看我的糖兔子!”
彦卿突然鼻子抽动了几下,小声嘀咕:“什么味道?”然后顺着焦香味就钻进了人群之中。
他发现了一个支着陶炉的干果摊,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婆婆正拿着长柄铁网翻烤板栗。
那板栗在炭火里被烤得爆开了壳,发出噼啪的响声。
彦卿看到板栗,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拿,流骏就一把拽住他,说道:“彦卿哥,你钱袋刚买剑穗花光了,我来买吧。”
斜对面的糕点铺里传来吆喝声:“糖炒栗子!新焖的桂花糖藕!”糕点铺支起了竹帘,戴着银镯子的老板娘拿着黄铜铲,一边敲着一边热情地招呼客人。
三月七一听到这吆喝声,眼睛立刻发亮,迫不及待地要往那边冲去。
柯巧见状,赶忙用烤串拦住三月七的腰,严肃地说:“你别浪费食物,先把这三十根吃完再说。”
三月七嘿嘿一笑,挠挠头说:“这不是.....有星在嘛。”星则说道:“喂,我只是喜欢翻垃圾桶,我可不是你的垃圾桶啊。”不过说完,星还是伸手拿了一根烤串吃了起来。
暮色渐渐变浓,各家纷纷支起长竹竿挑起灯笼。
这里的灯笼不是仙界常见的流光玉盏,而是糊着绵纸的八角灯。
灯光映照在写着“张记烧烤”“李老三豆花”的墨字招牌上,招牌在风里摇晃着。
一群穿着短打的汉子们搬来条凳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卤煮火烧,他们手里端着绿豆烧酒,一边吃喝一边猜拳,那猜拳声大得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星突然用胳膊撞了一下柯巧,指着蹲在馄饨摊后的灰衣人说:“巧哥,看那个!”
灰衣人面前摆着一个带摇柄的木箱,他转动手柄,箱子里就飘出带着杂音的《穆桂英挂帅》。
几个捧着面碗的食客听到这曲子,也跟着哼唱起来。有个大爷兴奋地把醋壶往桌上一拍,大声说道:“好!”
云璃凑上前去看,好奇地说:“是留声机?居然还是旧版的,可不多见。”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娇小的老板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荠菜馄饨从旁边快步走过。
那碗馄饨看上去十分诱人,汤碗里不仅有鲜嫩的荠菜馄饨,还漂浮着一些虾皮和紫菜,让人垂涎欲滴。
老板娘听到了云璃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插嘴道:“这可不是什么盒子,它叫戏匣子。在我们仙舟上,老一辈的人可喜欢听着这个下饭啦!”
然而,就在老板娘说话的时候,柯巧的目光突然被坐在一家店子里的一个青色身影吸引住了。
“丹恒?我说这小子最近怎么老是不见踪影呢,原来他躲在这里吃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