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愈发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他开始大声呼喊,声音在风沙中显得微弱而无力,仿佛一只迷失在沙漠中的孤狼,绝望地寻求着救赎。
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仗势欺人,更后悔此刻才意识到赵良并非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存在。
男子在风沙墙内挣扎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赵良才轻轻一挥衣袖,那风沙墙便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男子与其兄狼狈不堪的身影。
重获自由的男子踉跄着走出风沙圈,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抬头望向赵良,只见后者背对着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影被拉得长长的,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孤傲。
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他明白,自己虽然被放了出来,但那份对赵良的恐惧,却如烙印般深刻在了心底。
他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再也没有了与赵良对抗的勇气。
男子踉跄几步,终于跌坐在地上,周围市集已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
他大口喘息着,脑海中回荡着赵良离去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
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与地上的沙尘混杂在一起。
他不是疯子,也不是受虐狂,没必要自己找罪受。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嚣张跋扈,仗着父亲的权势横行霸道,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远方赵良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仿佛看见了自己未来的路,一条充满荆棘与黑暗的路。
他选择了逃避,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躲进了家族的深宅大院。
几天后,他和弟弟一同踏上了登门道歉的路。夕阳斜照,两人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步伐沉重而缓慢。
弟弟低着头,手中紧握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心中忐忑不安。他则不时抬头望向远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
当他们终于站在赵良的家门前,手刚触碰到冰冷的门环,却又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犹豫着,迟迟不敢敲响那扇决定他们命运的大门。
经此一役,他也算是认清了什么面子里子,一切都没有命重要。
男子站在门口,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与尘土交织在一起,糊满了整张脸。他颤抖着手,再次鼓起勇气,轻轻叩响了门环。
那清脆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仿佛敲击在他忐忑不安的心上。门缓缓打开,一缕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映在他满是悔意的脸上。
他低下头,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道:“赵兄,我们知错了,请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完,他深深鞠了一躬,腰弯成了九十度,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姿态卑微至极。
门内的阴影中,赵良的身影若隐若现,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沉默片刻后,终于传来一声轻叹。
赵良答应了,声音虽轻,却如春风化雨,让男子心中的大石落地。
他缓缓抬起头,只见赵良的身影从门内走出,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显得格外温和。赵良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随后轻轻抬手,示意他们进屋。
男子和弟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连忙跟了进去。屋内布置简朴,却透着一股淡雅之气。
赵良坐在桌旁,为他们斟上两杯热茶,茶香袅袅升起,与窗外的夕阳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
男子接过茶杯,手微微颤抖,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释然。
男子双手捧着茶杯,目光紧紧锁定在赵良的脸上,言辞恳切:“赵兄,那日是我有眼无珠,仗势欺人,实属不该。我深知自己的行为给您带来了莫大的侮辱与不便,特此登门致歉。
请看在我诚心悔过的份上,原谅我们的无知与狂妄。今后,我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请您相信,我的悔意是真诚的,我的改变也会是彻底的。”
说着,他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仿佛要将所有的歉意与悔悟都融入这短短几句话中。
赵良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
他缓缓起身,踱步至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沉寂的夜色,语气平和而深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但改过,非仅言辞之恳切,更需心行之转变。你若能真心体悟,日后行事自会不同。”
言罢,他轻轻转身,目光穿透昏黄的灯光,落在那男子颤抖的肩头,眼神中既有宽恕也有考验,仿佛在说,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男子只能虚心接受,他紧抿着唇,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决心。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赵良面前,再次深深鞠躬,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地面,那姿态不仅仅是谦卑,更是一种誓言的展现。
起身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仿佛有一把无形的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他直视赵良,一字一顿地说:“赵兄的教诲,我铭记于心。从今往后,我必以行动证明我的改变,不负您的宽恕与期望。”
赵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他轻轻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男子可以离开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也在见证这一刻的和解。
男子深深地看了赵良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随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屋子。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有力,仿佛真的已经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弟弟紧跟其后,脸上也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两人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夕阳的尽头,只留下赵良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前,目送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