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科副科长李文涛是李副厂长二大爷的孙子。
许大茂现在拼命讨好他,可李文涛不大看得上许大茂,觉得他是个残废,以后帮不上自己什么忙。
许大茂堆着笑敲开李文涛办公室的门:“李科长,我昨天结婚,这是给您的喜糖!”他赶紧抓了两把喜糖放在桌上。
李文涛扫了眼喜糖,随口说了句“恭喜,百年好合”,就低头继续在本子上写东西。
许大茂很识趣,赶紧退出来把门带上。
这一刻许大茂才明白当官的好处。以前他跟着傻柱天天打打闹闹,傻柱总说他从不把李副厂长放在眼里,他也跟着当真,在宣传科时甚至不把科长当回事。
调到运输科后他才知道自己以前多傻,傻柱的话根本不能信。
自己居然还相信一个傻子的话,现在回过头想想还是眼界没打开啊!
“王科长,您找我?”王坤推门而入,目光触及王小兵坐在科长办公椅上的身影时,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两人自小玩到大的熟稔感,在王小兵升任运输科科长后悄然变了味道——王坤的拘谨、措辞间的分寸感,像一堵无形的墙。
“坤子,上次跟你说的给你找对象的事情有眉目了。”
王小兵指节轻叩桌面,“我媳妇问过姑娘家父母了,一听说你是轧钢厂驾驶员,立马同意相亲。”
“过两天就放假了,你这两天买件衣服,鞋子也换了,把自己打盼一下到时候早上直接去景山公园,姑娘叫于丽,穿碎花衬衫……”
他事无巨细地交代着,余光瞥见王坤攥紧的手指——这小子跟着伍师傅学车这几年,没少被骂“榆木脑袋”,倒不是坤子蠢,而是很多东西第一次接触,他本人还是很聪明的。
如今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倒腼腆得像个大姑娘。
待王坤略显僵硬地退出办公室,王小兵揉了揉眉心,往后勤处走去。
推开办公室门时,各科室科长,副科长已坐得整整齐齐,后勤处长王大治冲他招招手:“就等你了,快坐下。”
“同志们,自然灾害过去了,咱们后勤的担子更重了!”
王大治的搪瓷缸重重磕在桌上,“李副厂长谈下三万斤白面,需要我们自己派车从豫省运回来。”
“运输这块,文涛同志带队……”他忽然转向一旁的李文涛。
“处长,我先说。”王小兵往前倾了倾身子。
“运输队十辆老毛子车,跑短途还有厂区运输勉强够用。”
“三万斤也就是十五吨白面,至少得三辆车、六个司机。”
“这一路到豫省路况差,往返三天是打底,万一车抛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几个科室长瞬间绷紧的脸,“眼下正是厂里赶工的时候,要是能加两台车……”
“车?你咋不找李副厂长要?”采购科陈科长冷笑一声。
“上个月我们打报告换几辆自行车,都被驳回了。”
王小兵没接话,从帆布包里掏出磨损的行车日志:“这是近三个月的运输记录,平均每天出车八趟。就说上礼拜,三车间设备故障,临时调咱们去拉配件,司机连轴转了两天……”
“不是不能调派,但得给司机休息时间吧!驾驶员长途开车人是很容易疲惫的。”
王大治沉吟片刻,手指敲了敲笔记本:“车确实没法批,给你们运输科三个学徒名额。”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驾驶员学徒名额有多金贵,在场的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