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说:“我的二百禁军呢?”(1 / 2)

京城郊外的禁军各大营里,今日显得格外热闹非凡。一大早就见到无数个士兵们纷纷涌向各自上官的营帐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急切着急的神情,他们都是前来向上官告假,而他们请假原因却是回家筹钱的。

这些禁军士兵们情况又各不相同,有的在繁华喧嚣的京城里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家,那里有着等待着他们归来的妻儿老小;而有些则干脆直接居住在了营地之中,过着相对简单而规律的生活。然而,无论他们属于哪种情况,如果想要回到家中,要么就得等到规定的休沐时间来临,要么就只能鼓足勇气向上官提出请假申请。

而就在这一天,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般在各营之间炸响:宫中竟然派人前来传信,表示将会从他们禁军中精心挑选一部分人员,负责送被封为泽王的七皇子前往遥远的南洲就封。而且,每个营地都必须派出整整十名士兵参与此次任务,加起来总共需要两百人之多!

此消息一经传出,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一众兵丁们惊惶失措、议论纷纷。毕竟对于大多数普通士兵来说,这样艰巨而重要的使命实在太过突然,让人毫无心理准备。大家一方面担心自己会被选中从而远离家乡,另一方面也对未知的旅途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整个禁军大营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他们没人想去南洲,更何况是跟着七皇子去南洲,七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残酷暴虐。

如今七皇子被分封到了南洲这个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又是个蛇虫鼠蚁毒物遍地的地方,这一去又是一辈子,谁会想要去那个地方。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于那些生活在京城周边的人们来说,即便京城有着这样那样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比起遥远而神秘的南洲,这里仍然是他们宁愿坚守的家园。因为据传言所说,凡是被分配前往南洲赴任的官员们,命运似乎都颇为坎坷。已有好几个人在奔赴那片土地的途中便不幸离世,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诅咒一般。就算有些人幸运地抵达了目的地,却也难逃病魔的侵袭,往往会生一场大病,最终难以支撑活下去的希望。而且更为特殊的是,由于路途遥远且条件艰苦,从南洲进京参加会试的学子们甚至还获得了特批,可以在下一年才前来应试。这一系列的情况使得众人对南洲望而生畏,谁也不愿意轻易踏足那块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土地。

科举三年一次,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乡试后的第二年就是会试,然而乡试也被称为秋闱,一般在秋季八月举行。会试一般在春季三月举行。南洲离京城最远,一般等南洲学子到了京城,会试也早过了。因此南洲学子通过乡试后可在下一年参加会试。考过乡试者也必须要参加会试,无论考过与否。

要知道啊,那南洲可是个万万不能涉足之地!然而,这是否前往却并非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意愿。只要上头一声令下指定让他们前去,那么他们就毫无选择的余地,只能乖乖听命而行。倘若胆敢有丝毫忤逆之意,违背军令不从,等待他们的将是极其严厉的惩罚——毫不留情地被推出午门斩首示众!如此一来,众人皆惶恐不安,深怕这份不幸的苦差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为此,不少人心中暗自盘算着,等回到营帐后,是不是得赶紧掏出钱财去贿赂上官,以期能躲过此劫呢?毕竟,谁也不想成为那个冤死鬼呀!

这时上头有人放出话来,声称只需每人拿出三两银子,便能避开此次抽调,无需跟随七皇子远赴他乡。对于这些禁军士兵来说,三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但与离开京城、远离家人朋友,甚至可能死了相比,这笔钱似乎又显得微不足道。

于是便有了这一幕,众多禁军士兵纷纷向长官告假,心急火燎地赶回家里筹措银两。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中随处可见神色匆匆的禁军身影,有的四处奔走借钱,有的则赶忙回家翻箱倒柜寻找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私房钱。整个京城都因为这件事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

张岩站在离军帐十步开外的地方,手指不断扣着打着补丁的衣角,又黄又瘦的脸上满是犹豫之色。

许久,他还是进去请假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选上,但他想找他父亲商量一下。因为他的上官说谁能给出三两银子,谁就可以不用跟着七皇子去南洲了。他不想去。可他的钱都上交给他父母了,他需要从父母那儿拿来三两银子。

从上官的军帐出来,他便直奔城西街道的一处青砖瓦房里。

京城有东南西北中五个区域,中间区域是皇宫;东边是皇室子弟居住的地方;南边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西边是底下有点家底的百姓住的地方;北边则是彻头彻尾的贫民窟,所有三六九等下九流的人和事都会在这里发生,往往死了人也没人管。

张岩出生时,张父就在西边买了一处小院子,另外还有一个米粮铺子,京城郊外的二十亩地。

在天运国当兵,其名下土地可少收两成税,每月最高有四十贯钱,军营里包饭、包住。因此有不少人家送自家孩子去当兵。

张岩回到家中的时候正是晌午家中吃午饭的时候。

给他开门的母亲林氏,

“三儿回来了!”

张岩在家中排行第三,前面还有两个哥哥,后面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妹。他在中间不上不下的,老大继承家里的铺子,老二继承家里的土地,老幺最小送去书院读书改善门庭,至于他这个老三便被张父送去了军营里当兵。

张岩排在中间不上不下,自小在家中就没有存在感,如今面对母亲林氏他也只是垂着头,闷闷地说道:“我找爹商量事情。”

说完,就从她身边走过去,来到吃饭的堂屋里。

桌子上摆着白面窝头、咸菜、排骨汤、嗯还炒了盘子大块的红烧肉,这伙食远比张岩在军营里吃得要好多了。军营里包吃包住,但不管吃得好坏也不管住的舒服。

见他进来,两个哥哥和弟妹们就跟护食葶狗崽一样把盘子里的肉菜使劲儿往自己的碗里里塞。

他爹张富贵把眼皮子一掀,质问道:“今儿个又不是休沐,你回来做什么?请假可是要扣饷银的!”

“陛下说要在禁军中抽出两百人跟着七皇子去南洲就封,南洲地处偏僻,而且蛇虫巨多,稍不留神就会没命,我不想去送死。上官说只要交给他三两银子,我就可以不用去了。”张岩看着他爹冷漠的脸,提出他回来的目的,“我的钱都上交给爹娘你们了,我想要回那三两银子。”

他是中等兵,又是在禁军里当值,隶属于陛下,每月就有三十贯钱,也就是三两银子。

“我每月就有三十贯钱也就是三两银子,我只要一个月的银子就行了”张岩跟他爹祈求着。

“没有”张父直接拒绝道。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张岩的眼神有点疯狂。

这钱对于不少兵丁尤其是下等兵来说来说依旧是一笔拿不出来的巨款。但对于中等兵,家里又有铺子和田产的张岩来说,还是应该可以给的起的。他今年二十岁,十五岁入伍,到今年为止已经五年了,一年十二个月,前面四年是下等兵每月二十贯,中间还要被克扣后每月也还有十贯也就是一两。今年是第五年,年前升为中等兵的,如今九月,这样算下来他应该有七十五两,中间就算用掉了一些也不至于全没有了。而且上个月刚发下来三两银子。

这时他的母亲走过来委婉的说道:“月前你大哥、二哥定了门婚事,各要了三十两聘礼。还有给他们置办的家当,家里房子也修缮了一下。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

张岩呵呵笑起来,原以为父母够偏心了,没想到他们还能更没心。

他红着眼眶指着桌上的菜说道:“没钱?没钱吃那么好?还有肉呢?”他一伸手直接将一整张桌子都推翻了。紧接着他又走进他原来住的房间,他是跟大哥二哥一起睡一个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