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了,不是傻了。
这时候细细想起来,似乎有些地方是说不过去的。
老牌政治家族。
就这六个字的影响力太大,如果说上面是要他们消失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张家这些年积累的底蕴、人脉,乃至那些不可言说的默契,都将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张老站在书房窗前,手中的拐杖微微发颤。
窗外暮色沉沉,远处的夕阳映在玻璃上,像一片片割裂的血痕。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唐斌案爆发时,自己也曾站在同样的位置,听着部下汇报证据已处理干净的保证。
可如今,那份被他亲手锁进保险柜的原始资料,竟成了悬在头顶的刀?
不是张家想交,而是有人逼他们交!
“爸。”
长子张承业推门而入,脸色铁青:“刚传来消息,唐家的车在半路被截了。”
听到这句话,张老猛地转身,眼底精光乍现:“截了?谁截的?”
张承业压低声音:“不清楚,但车牌是...套牌,查不出来。”
拐杖咚地砸在地板上。
张老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宛若乌鸦一般。
“好一招投石问路...唐啸君这是要替上面探我的底啊。”
他指了指天花板,又缓缓摇头:“可他们忘了,石头扔进水里,溅湿的从来不止一方。”
......
与此同时,唐家大院,书房。
唐啸君盯着桌上被雨水浸湿一角的档案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檀木桌面。
袋口的火漆印完好无损,但内页边缘的装订孔却有细微的二次穿孔痕迹。
“资料被动过。”
许学义捏着放大镜,深吸了一口气:“第三页的骑缝章缺了半截!”
“张家在赌。”
唐修突然开口,烟灰簌簌落在地上:“赌我们敢不敢顺着这条线往上查。”
他抬头看向窗外暴雨如注的夜空,一字一顿:“赌赢了,张家能喘口气,赌输了...”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周振国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唐啸君按下免提,听见对方沙哑的嗓音:“老唐,部里刚下了调令,张文轩的案子转交特别调查组,组长是...贺铮。”
满室死寂。
贺铮,三年前空降的纪检新锐,背后站着谁,四九城的老狐狸们心照不宣。
“好个一石三鸟。”
唐啸君突然抓起档案袋砸向墙壁:“用张家的刀试唐家的骨,再借贺铮的手收网...他们这是要彻底洗牌!”
车辆被截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清楚。
从车子进入洞天隧道开始,就在隧道中消失了起码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周围的监控同时坏了,这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这是有人要借这件事情让他们斗起来。
或者说,其实很早之前,这场局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这场局算计的太大,把两家人全部都笼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