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在便利店遮阳棚上敲出二进制节奏,杨沐晨盯着小票上的\"全球在线率99.99%\"发愣。货架上的自热火锅突然喷射蒸汽,在玻璃窗凝成家族树状图,最顶端的嫩芽正疯狂生长出光缆触须。
小乐伸手接雨的掌心亮起微光,方圆十里的路灯应声熄灭。焦念一突然指着手机惊呼:\"银行卡...银行卡在自动还房贷!\"屏幕显示还款记录每刷新一次,就有无人机坠落在马路对面。
王柠的残影从收银机里浮出:\"还剩最后七个节点...\"她身后的监控画面里,南极科考站的红外摄像头正对着企鹅群扫描,冰层下隐约可见巨型服务器阵列。杨沐晨抓起货架上的锡纸叠成卫星锅,扣在小乐头顶时,孩子瞳孔里闪过七大洲轮廓。
便利店冰柜突然平移,露出向下的螺旋滑梯。杨沐晨护着妻儿滑入地下,尽头竟是二十年前的大学机房。他摸到当年刻着\"杨大侠到此一游\"的课桌,划痕渗出蓝光组成世界地图。
\"爸爸!\"小乐指着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箱外壳贴着泛黄的课程表——周三下午的《网络基础》被红笔圈出。杨沐晨触碰课表的瞬间,整排服务器弹出光驱,每张光盘都映着儿子满月照。
焦念一突然踢翻垃圾桶,倒出的泡面桶自动拼成时间轴:1998年杨沐晨第一次上网,2023年房贷合同签订日,2046年医疗舱启动时刻。当小儿子把奶瓶砸向2046年标记时,所有光盘同时播放婚礼录像,画面里的宾客都是智能设备拟人化形象。
机房铁门被撞得凹陷,克隆体正用机械臂切割门锁。杨沐晨拆下主机电源线缠成套索,焦念一默契地抱起小乐当诱饵。当克隆体扑向孩子的瞬间,他甩出带电的套索勒住对方脖颈,机械皮肤下露出的竟是岳父年轻时的面容。
\"小心!\"王柠的警告从音响炸响。天花板降下钢丝网,杨沐晨抱着妻儿滚进通风管,身后传来服务器爆炸的轰鸣。管道内壁用荧光涂料画满涂鸦,小乐指出其中一幅:\"这是爷爷家的狗!\"
顺着涂鸦指引爬到出口,竟来到宠物墓地。智能墓碑突然播放狗吠声,每声犬吠都对应着某段网络协议代码。杨沐晨捡起块骨头形状的U盘插入墓碑接口,墓地喷泉立刻涌出磁流体,凝聚成去世多年的金毛犬。
\"跟着它!\"焦念一推着婴儿车在墓碑间狂奔。金毛犬撞开守墓人小屋,屋内挂满不同年代的电子宠物机。小乐按下自己出生那年款的按钮,所有宠物机屏幕亮起,电子宠物都在重复小儿子昨夜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