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坠落的脆响惊破祭坛死寂时，扶钰正用玉玺碎片划开掌心。金液混着血珠滴入玄铁锅，腾起的雾气里浮出碎月剑残影，剑柄处缠着两缕交结的霜发与青丝。

“以血养器，王爷倒是深谙《考工记》之道。”沈含锦指尖抹过剑影，暴食系统的光幕在视网膜炸开：【检测到量子态金属，建议启动味觉分析】。她突然含住染血的玉玺碎片，犬齿咬出细密裂纹，“就是不知道，是您的血烈，还是我的舌毒。”

扶钰眼尾朱砂痣泛着冰蓝，机械右手捏住她下颌：“娘娘的舌头...“汞毒顺着指缝渗入她唇纹，“合该泡在福尔马林里。”二十年前实验室的画面骤然闪现——白大褂的自己将碎月剑残片封入冷冻舱，编号SJ-0715。

剑灵虚影忽然凝实，半透明的指尖穿过沈含锦心口。她看见三百年前巫族祭坛上，扶钰跪在暴雨中锻造剑胚，脊椎插着的冰髓针随锤击没入三寸。

“主人说...要护你...“剑灵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的杂音，虚握的掌心掉出半块桂花糖。沈含锦的舌尖刚触到糖块，现代实验室的记忆汹涌而来——自己正将冷冻舱的温度调到零下196c。

九娘碳化的身躯突然从碑文渗出，电子音刺破雾气：“检测到记忆污染，启动清除程序。”残缺的右手射出数据缆，直刺剑灵眉心。沈含锦抡起玄铁锅挡住攻击，锅底裂纹喷出的辣椒油溅上量子剑身。

“滋啦——”

青铜祭坛陡然浮现全息星图，碎月剑的残片在银河间流转。扶钰的雪发缠住沈含锦手腕，汞毒凝成dNA链状攀上剑柄：“系统不是教过你？”他染血的唇贴上她耳垂，“量子纠缠，要用爱解码。”

剑灵忽然握住两人交叠的手，带着玉石俱焚的力度按在扶钰心口。溃烂的皮肉下露出合金脊椎，三百根冰髓针正与玉玺纹路共振。沈含锦的视网膜光幕疯狂闪烁：【检测到克隆体基因序列，相似度99.9%】。

“原来你...“她突然咬破舌尖，混着辣椒素的鲜血渡入他口中，“早把自己炼成了器灵？”

扶钰的金瞳泛起数据流，掌心抚过她后颈的玉玺纹：“娘娘现在才发现？”机械右手插入心口，扯出缠绕着光缆的冰髓针，“从七岁被钉入第一根冰髓，我就...“

爆炸声截断话语。克隆舱内少女突然睁眼，与沈含锦如出一辙的面容泛起金属冷光。九娘碳化的脸在舱门浮现：“情感共鸣完成，记忆覆盖开始。”

“系统！启动味觉屏障！”沈含锦将玄铁锅扣在克隆舱上，锅底裂纹渗出混着桂花香的解毒剂。液体触及舱体的刹那，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画面在冰壁闪现——白大褂的自己正在记录：“实验体0715出现排异反应，建议注入双倍镇静剂...”

扶钰的玉箫突然贯穿克隆舱，汞毒顺着箫孔灌入舱内。少女发出机械卡顿般的尖叫，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底下青铜浇铸的骨架。沈含锦的舌尖尝到熟悉的血腥味，那是七岁扶钰在祭坛上被取泪时的铁锈气。

“赝品。”扶钰碾碎舱内核心芯片，染血的手指抚上她颈间动脉，“不及娘娘万分之一。”

剑灵虚影忽然凝成实体，半透明的唇贴上沈含锦眉心。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穿龙袍的扶钰在冰棺刻字，穿白大褂的自己将泪液样本封存，三百个时空的玉玺碎片在火锅汤底沉浮。

“主人让我...把这个还你...“剑灵消散前，将缠着结发的剑柄塞进她掌心。沈含锦摸到内侧刻着的小字：金笼锁玉，至死方休。

寒潭突然沸腾，玉玺碎片在漩涡中拼出完整山河图。扶钰的雪发开始量子化消散，他笑着将最后一块碎片按入心口：“阿锦，你看...”汞毒凝成的红豆糕从他指间坠落，“我把自己炼成了你的药。”

沈含锦扯开衣襟，将玉玺纹贴上他溃烂的心口。玄铁锅在潭面砸出涟漪，两个时空的画面在漩涡中重叠——古装的她捧起滚烫玉玺，现代的自己按下实验室自毁键。

“要死一起死。”她咬住他喉结，像在撕扯桂花糕，“系统，启动最终协议！”

辣椒素混着液态氮在潭底炸开，克隆舱熔成青铜汁液。当剑柄的结发缠上彼此手腕时，沈含锦听见三百个时空的扶钰在同时说：“好。”

?

寒潭深处突然浮起三百冰棺，每具棺盖都嵌着碎月剑残片。沈含锦的玄铁锅吸附住最近棺椁，锅底裂纹渗出猩红液体——正是穿越那日打翻的火锅底料。扶钰的雪发绞碎冰棺锁链，露出内部青铜浇铸的脊椎模具，模具表面“0715”的编号正与剑柄结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