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正开车离开后,路边坑洼的水面倒映着对面大厦天台的反光——某支巴雷特狙击枪正在收起支架。
“怎么样怎么样,小白兔少爷表现还不错吧。”叼着棒棒糖,穿着天蓝牛仔裤,戴着米色贝雷帽的活泼女孩用胳膊肘蹭了下收起枪支的绵羊。
被唤作绵羊的女孩背着个快有人高的铁皮黑箱翻了个俏丽的白眼:“再蹭小心枪走火,第一个崩了你。”
“哇,我好怕怕哦。”咖啡在背后伸出魔爪左边一只右边一只,同一时间用力捏了捏绵羊可爱的脸蛋。
“捏你娘,吃你的2b棒棒糖去。”
绵羊将两手拍开满脸不屑:“小心我告你扰乱任务纪律,把你绩效全扣了。”
咖啡嘿嘿一笑,在女孩嫌弃的目光中再次上手:“这不任务都结束了吗,再说了,什么鸟绩效,财务都归我管,好绵羊,快给姐姐捏捏。”
“姐你个头,老娘比你大一岁!”绵羊拍了几遍都拍不掉,认命了。
“好啦别生气,我给你加工资还不好吗,加两倍!”咖啡讨好的说。
“这还差不多。”绵羊勉强答应。
“我说,洪正那老头真没发现我们吗,走的那么及时。”咖啡边捏边问。
“拳宗洪正,拳法境界百年来除了老天使那个老怪物能在境界上稳压他一头,没人能超过他,但说到底境界是境界,实力是实力,他也只是个连接炼金社会和现实社会的守桥人,撑破头是个‘天序’仔啦。”绵羊无所谓的摆摆手:“巧合啦,该紧张的是他,再打两拳枪子就该到他头上了。”
“说的也对吼。”咖啡捏的舒服极了,声音都变得懒洋洋的:“真说起来他还帮了我们忙,无意中把少爷的成长进度推了一大截。”
“嗯?老大的舞台已经搭好了?二阶段终于要开始了?”绵羊侧目连问。
“谁知道呢,但应该大差不差了,我们这群打下手的又不用动脑子,跟着跑就行。”咖啡说着突然有些兴奋,她松开手打开嗓子对着夜空一嚎:“究极无敌反派男主养成计划,正式启动!”
“好土的名字啊。”绵羊吐槽道。
“那要不叫老爷成长日记?”
“那他妈不是更土吗!”
“狂霸炫酷……”
“滚!”
洪正开过一个红绿灯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刚才练手的最后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上了他,这不是什么功夫,而是一种境界达到后的预感,被称为‘金风未动蝉先觉’的奇妙感知,就像他最后对袁承瑾说的话一样,再打下去他会很危险。
虽说守桥人身份珍贵,受炼金社会尊重,到哪都有几分薄面,但总有些疯子不会在意这些繁荣缛节,比如浮士德,死海教宗和赏金论坛,一个为了争夺研究王座辛秘是阿修尔德的头号大敌,一个刚死了‘圣座’级的压堂领袖全员疯魔,最后一个虽然量级跟前两个比起来有点小打小闹,但在现实社会,他们为了钱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企图唤醒【赫尔莫格】毁灭世界的全员公敌——魔女余孽。
他看着后座闷闷不乐的女孩,有些头大,在刚才他对她说‘换个人选’后,她就一直这样了。
洪正咳嗽了两声说:“淼依,你不是跟小陈约好了要一起去拜访袁承瑾吗,要不明天就去,刚好是周末。”
“真,真的!”蒋淼依口齿不清,但精气神一下子好了起来。
“嗯,你们结伴去我就不跟着了,注意安全就行。”洪正看着兴奋的女孩暗暗叹了口气,孩子,你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假以时日他会慢慢的从你的世界中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将生命与一切都投入到【王罚】之中。
这是他这类人必然的宿命,就跟杨唯真那个狂怒的疯子一样。在他身边的一切都会被世界吞噬,死伤殆尽,我不希望看到你步入那种结局。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一时的伤痛总好过不断的阵痛,别怪洪叔,我不能让你的生活沾染危险,这是我的底线。
“好!谢谢洪叔!”女孩满面通红。
洪正疲惫的笑了笑,不觉又叹了口气,蒋忠义啊蒋忠义,当时你把儿子交给我,可没说我还要处理这等麻烦事。
时也,命也啊。
“你耳朵怎么流血了!”袁憕嫤看着灰头土脸的男孩,两条英秀的眉毛紧在了一起。
“今天洪叔过来吃饭,之后练了练手,指点功夫。”袁承瑾看着翻医药箱的女孩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没什么皮外伤,就耳膜有点出血,擦一下就好了。”
“抬头。”袁憕嫤从医药箱翻出耳镜,发梢扫过男孩脖颈的淤青,她拿起医用棉签蘸着碘伏,检查伤口仔细的像在修复刚出土的破损古画,没好气的说:“别动,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说没受伤。”
“在所难免嘛。”袁承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受伤不痛吗?注意点!”袁憕嫤处理完后捏了下他的脸:“洗洗手吃饭。”
“好嘞!”袁承瑾看着女孩咧嘴一笑。
“对了,你出去时家里有人打电话来,是个叫埃弗斯的外国老人,他说给你打过招呼。”袁憕嫤盛完饭后说。
“埃弗斯?”袁承瑾眨眨眼,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但说起老人,他想起了下午的那串电话号码,他拿出后递给袁憕嫤:“这个吗?”
袁憕嫤接过对照后点头:“没错,他说想跟我们见一面,说是介绍对口工作,而且能解决学籍问题。”
“我们一起?咱俩又不是大学毕业,专业都还是空白,有什么好介绍的?”袁承瑾更加疑惑:“而且咱们这户口有这么好解决?不是个什么黑中介骗子吧,今天下午我见过他,打扮的怪不拉几的,不像什么好人。”
“嗯?”袁憕嫤皱了皱眉:“他态度很好,就是急切的像中了几十个亿彩票等着兑奖一样,哦对,他还说了个名字,说你知道,叫张端,他说的很清楚,弓长张,立端端。”
“张端!”袁承瑾心一紧,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那个危险的狼人。
女孩把手伸在愣神的男孩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他只提到了名字?”袁承瑾回过神说。
“对,你跟他认识吗?”袁憕嫤点头问。
“一面之缘吧。”袁承瑾语气有点古怪,确实是一面之缘,从生到死的一面之缘。
“你怎么说。”袁憕嫤随意说。
“其实他说明天还会来,但这么急切,看来是半天都不愿意等。”袁承瑾略微思忖:“去呗,反正没啥损失。”
“都行,刚好放假去逛逛街。”袁憕嫤伸了个懒腰,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