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想好了吗?”
“差……”
“约瑟夫!关门!”
“什……”
“弗洛雷特!开车!”
铁塔似的身影跳着小天鹅的舞步一个纵跃堵在了门口,他的手掌宽大却有着意想不到的灵活,十指翻飞,眨眼的功夫给门房的密码锁套上了数道铁链,彼此紧挨着彼此,密密麻麻的钥匙孔都不知道往哪插。铁塔转身,在姐弟俩震悚的目光中露出一个灿烂但贱死人不偿命的阳光笑容,他亲切无比的开口:“自家人就别想着跑路了。”
咖啡厅开始震动,姐弟俩望向窗外,砖瓦被分解剥离,云层向后迅速倒飞,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大厦中穿梭,在楼墙中游离,一头撞向了茂密的亚热带雨林,见鬼,袁承瑾还看见数只树蛙从自己身体越过,他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变化的手掌,分不清是自己变得虚幻还是树蛙变得虚幻。
“第……算了,我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旅程,总之启动启动启动,全部启动!新来的乘客们,欢迎乘坐本次残响专列,请打开房门,恭喜来到……厄瑞波斯!”列车长轻佻的播报声在房顶扩散。
埃弗斯起身,自己的西装整理的一丝不苟,单框银眼镜擦得锃亮,他摊开左手微微一笑示意请进,别说,老骗子只要不张嘴还真有几分德国老贵族的气质,姐弟俩在餐饮服务员温和的目光中取出黑卡,在她掌目后得到许可,懵懵懂懂的走了进去。
她微笑躬身:“欢迎您,尊崇的领袖大人。”
袁憕嫤回头一脸迷茫,不是,她还兼职乘务员?
极光般的幽色蒸汽在车窗外翻涌,水晶壁灯将暖金色的光晕泼洒在包厢的每个角落。几人落座在柔软的天鹅绒座椅上,袁承瑾尚未缓过神来,包厢突然微微震颤,弧形玻璃窗外的流云再一度加速,而檀木桌面上摆放的香槟却未起一丝涟漪。暗红波斯地毯下传来齿轮转动的嗡鸣,座椅扶手内侧的象牙按钮泛着微弱的荧光。
埃弗斯抚过座椅扶手上凸起的鸢尾花纹章,而后按下了按钮:“巴黎工匠用了三个月雕琢这些黄铜部件,每个凹凸都能完美契合人类指腹的纹路。”
话音未落,包厢顶部的星辰穹顶突然亮起,蓝宝石镶嵌的猎户星座正悬在几人的头顶,那些星子缓缓移动,与窗外真实夜空的轨迹分毫不差。
埃弗斯紧接着伸手触碰镶嵌孔雀石的酒柜,冰凉石面下突然传来管风琴般的共鸣。柜门应声打开,一缕雪松混着威士忌的香气缠绕而上,暗格里那支水晶醒酒器自动旋转,将1982年的波特酒在器皿中划出完美的螺旋。
“喝这个怎么样。”他征询姐弟俩的意见。
列车突然鸣笛。包厢四角的青铜壁灯同时调暗,星空穹顶上的星辰却愈加璀璨。女孩看见男孩的影子在丝绸墙面上不断拉长变形,最终与那些缠绕着葡萄藤的镀金浮雕融为一体。似乎将他慢慢蚕食成装饰的一部分。
“额……都行。”袁承瑾呆呆的点头,埃弗斯为两个人各盛了一杯。
“所以我们这是在干嘛?”袁憕嫤接过酒一时摸不着头脑。
“前往阿修尔德,它的位置在厄瑞波斯和现世的交界地带,时间会有点长,但不用担心,弗洛雷特是祖上门清的御用司机,他太爷爷那会就在驾驶残响号,技术绝对够硬,他的下一代不出意外也会接过列车长的职位。”埃弗斯解释。
“放屁,老子绝不会让后代当社畜!”弗洛雷特通过广播大声反驳。
眼看师徒辩论赛马上奏响,袁承瑾立马插进去打断,他一脸疑惑:“我们不是来商量加入问题的吗?”
“没错啊,你们不是同意了吗,所以我们抓紧效率赶快过去为你们进行‘登基’啊。”
埃弗斯一脸天经地义,他悠然自得的晃着红酒杯,姐弟俩的表情逐渐石化。
“不是!我还没说加入呢!”袁承瑾唰的一下站起身,他用力扒着窗户,一丝缝都拉不开。
“你不说了差不多嘛。”埃弗斯两手按着他的肩膀语气恭敬的把他按了回去:“什么时候去都一样,早点为什么不好呢。”
“那我们家呢?”袁憕嫤一脸无语的问。
“专人处理。”埃弗斯认真保证,他从一旁抽出平板交给姐弟俩,上面的图像正对着他们家大门。
“你们他妈还安了监控!”袁承瑾声音陡然提高。
“准确来说是卫星,实时监控嘛,老人家已经送去医院了,我们会托人照料。”他继续保证。
“那我们衣服呢?”
“买!”
“电器呢?”
“买!”
“厨具呢?”
“买!”
“房子呢!”
“还是买!”
看着喋喋不休的姐弟俩,埃弗斯大手一挥:“你们只要人过去,会长特批,什么都能买!”
袁承瑾一下子瘫坐在了位子上,在老人家的豪言壮语中对自己的未来又一次感到了迷茫。
埃弗斯接着说:“给你们说一下之后的流程,你们到地方后会先进行莱茵检测,选择老师,然后根据需求加入二级组织。”
“老师?不是公开课吗?”
“说是老师,其实是拜师门,更偏向师父,你们是中国人,应该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