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白驹苍狗
林墨从空间乱流中跌出时,正撞见一场山雨。雨滴悬停在离他发梢三寸处,折射出七色光晕——这是时空错位留下的残影。他踉跄着扶住潮湿的岩壁,发现右手皮肤下浮动着细密的星轨,像是有银河在血管里流淌。
“这位公子...”颤巍巍的声音从藤蔓掩映的山道传来。背着药篓的老者僵在原地,紫参从竹篓缝隙滚落,顺着陡坡坠入云雾。林墨下意识要去搀扶,却见老者瞳孔骤缩:“白发...是白发魔星!”
雨幕在这一刻恢复正常。冰凉的雨水灌进衣领时,林墨瞥见积水中自己的倒影:左鬓霜白如雪,右眼泛着淡淡的金芒。三百年前的粗布短打早已被时空之力绞成碎片,此刻裹在身上的玄色长袍,分明是星宫废墟里那具骸骨所化。
追着采药人慌乱的足迹翻过山脊,林墨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青岚山脉主峰被拦腰斩断,断面处矗立着百丈高的青铜巨像——那是个脚踏烈阳的道人塑像,掌中托着的日晷正将阴影投向曾经的青牛村。村口老槐树的位置如今立着鎏金牌楼,“伏魔镇”三个字在雨中泛着血光。
“三百年...”林墨攥紧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星晷残魂消散前的叹息。牌楼下贴着泛黄的悬赏令,画中女子眉眼与他记忆里的母亲重叠,只是额间多了一道锁链状刺青。告示右下角的金乌印记灼痛指尖,烈阳宗三个篆字在雨水中扭曲变形。
酒肆里飘出说书人的醒木声:“话说那星宫魔女,白发赤瞳,夜半剖取修士金丹...”林墨压了压斗篷兜帽,混在赶集的农夫中踏入城门。腰间玉佩突然发烫,他顺着感应抬头,看见城隍庙飞檐下挂着的青铜铃铛——那铃芯竟是一截指骨,表面布满星辰刻痕。
第二节:拜月惊变
子时的打更声惊起夜鸦。林墨蹲在城隍庙横梁上,指尖星芒凝聚成细针,正要挑落那枚星骨铃,庙门突然洞开。九盏幽绿灯笼飘入庭院,提灯人青铜面具上的月食图腾泛着血光。
“罪血余孽。”为首女子罗裙如血,眉心月轮印记亮起,“交出星宫遗物,给你个痛快。”她袖中甩出的银链缠住林墨脚踝,链节上突起的倒刺瞬间没入血肉。剧痛中,右臂星纹爆发出吞噬之力,银链竟被染成墨色。
灯笼阵型突变,林墨嗅到空气中弥漫的冷香。这是拜月教的“九幽锁魂阵”,阵眼处的女子双手结印,地面浮现霜花:“太阴玄气,封!”寒潮席卷而来,他呼出的白雾在半空凝结成冰晶。
“灵慧窍,开!”生死关头,林墨福至心灵。被冻结的右眼金芒暴涨,视线穿透女子护体青光,看见她丹田处悬浮的月白色金丹——那里有道细微的裂纹。吞噬银链获得的月华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并指为剑,将暴走的力量顺着视线轨迹刺出。
“咔嚓!”
寒髓轮碎裂的脆响惊飞夜枭。女子面具崩落,露出与悬赏令上八分相似的面容。林墨怔愣的瞬间,她染血的指尖点在自己眉心:“以月为鉴,血咒...”
咒文戛然而止。女子不可置信地低头,看见心口透出的半截剑尖——那是个戴斗笠的佝偻老者,手中锈剑正滴落黑血。“小姐,老仆来迟了。”老者嗓音沙哑,剑锋一抖震碎女子心脉,“三百年前你母亲叛教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林墨刚要开口,老者突然反手掷出个玉瓶。紫色烟雾炸开时,他听见最后的耳语:“去幽冥峡谷,那里有你要的答...”
第三节:血池诡影
暗河在钟乳石间轰鸣。林墨顺着地下水流漂了不知多久,直到怀中的玉佩开始发烫。爬上岸时,他踢到块刻着新月纹的臂钏——这正是昨夜那拜月女子所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