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步调查1万
第一章:雪夜惊雷
1. 南镇抚司证物房爆炸
隆冬子时,南镇抚司后院传来一声闷响。
沈墨赶到时,证物房已化作焦墟。青砖墙塌了半边,残梁冒着黑烟,雪地上散落着烧焦的卷宗残页。几个锦衣卫校尉正用雪水泼灭余火,白汽蒸腾间,刺鼻的硝烟味愈发浓烈。
\"火器炸的。\"沈墨抓了把焦土搓捻,\"不是寻常火药。\"
他靴尖拨开碎瓦,露出半截扭曲的铁柜——这本是存放白莲教案证物的铜皮柜,如今却像被巨兽咬过,边缘呈现出诡异的熔蚀状。
(一)焦土中的异样
沈墨蹲下身,指尖轻触焦黑的地面。雪水浸透的泥土本该冰冷,可这一片却仍有余温。他拾起一块碎裂的砖石,断面泛着暗红色,像是被极高温度灼烧过。
\"寻常火药炸不出这种痕迹。\"他低声道。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真大步走来,铁尺已握在手中,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
\"有人要毁证物?\"
\"未必。\"沈墨摇头,\"若是灭口,直接纵火更干脆。这爆炸……倒像是某种演示。\"
(二)铜柜里的秘密
铜皮柜的锁扣已变形,但仍能辨认出锁芯完好——爆炸并非从外部引爆,而是内部。沈墨示意校尉撬开柜门,焦糊味扑面而来,柜中存放的白莲教符纸、密信早已化作灰烬,唯有一角未被完全焚毁的羊皮纸残片,隐约可见几行异国文字。
\"佛郎机文?\"裴真皱眉。
沈墨未答,指尖轻抚铜柜内壁,触到几道细密的凹槽——像是某种机关卡榫的痕迹。
\"这不是普通的柜子。\"他低声道,\"有人改装过。\"
(三)熔蚀的谜团
最令人在意的是柜壁的熔蚀。寻常火药爆炸,铜铁只会变形,不会熔化。可这柜子的边缘却如蜡般融化,甚至在地面留下几滴凝固的铜珠。
沈墨取出一枚铜珠,对着火光细看,表面竟泛着淡淡的蓝绿色。
\"硝石、硫磺、木炭……\"他喃喃自语,\"但还缺了一样。\"
\"缺了什么?\"裴真问。
\"能让铜熔化的东西。\"
(四)雪夜杀机
正思索间,沈墨忽觉后颈一凉——并非寒风,而是杀意。
\"趴下!\"
他猛地拽住裴真伏地,几乎同时,一支弩箭擦着发髻钉入焦木,箭尾犹自震颤。
黑暗中,一道人影翻墙而逃。裴真怒喝一声,铁尺脱手飞出,却只削下一片衣角。
沈墨拾起那片布料,指尖摩挲,布料边缘竟也带着一丝焦痕。
\"有意思。\"他眯起眼,\"凶手身上……也有火。\"
(尾声)
雪越下越大,渐渐掩盖了爆炸的痕迹。但沈墨知道,这场火,才刚刚开始烧。
2. 螺纹铅弹
雪粒子打在沈墨的官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蹲下身,指尖拨开焦黑的泥土,七枚铅弹如同沉睡的毒蛇,静静蛰伏在泥土中。沈墨的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金属表面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这不是寻常鸟铳的弹丸。\"沈墨低声自语,从袖中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枚铅弹。弹体上清晰的螺旋纹路在雪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仵作徐驼子佝偻着背凑过来,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螺纹铅弹?这...这...\"
\"《殊域周咨录》有载,\"沈墨将铅弹举到眼前,眯起眼睛观察那精细的纹路,\"佛郎机炮的子铳,正是靠螺纹闭气增程。他们的火绳枪弹丸也是如此,与我们的光滑弹丸不同。\"
徐驼子的手突然哆嗦起来,枯瘦的手指指向铅弹:\"大人,上月珠江口缴获的葡商走私货里...\"
\"就有这种铅弹。\"沈墨冷笑一声,将铅弹收入证物袋中,\"但装这批铅弹的火绳枪,至今锁在北司武库。\"
雪越下越大,铅弹在他掌心泛着冷光。沈墨仔细端详着螺纹的旋向与角度——这分明是澳门葡人工坊的手笔。作为广州府推官,他太熟悉这些细节了。佛郎机人虽被允许在澳门居住贸易,但火器交易向来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沈墨站起身,拍了拍官袍上的雪。
徐驼子摇头:\"面目全非,但从衣着看,应是商贾之流。奇怪的是...\"他指向尸体周围,\"没有打斗痕迹,像是熟人作案。\"
沈墨环视四周。这是广州城外一处偏僻的松林,平日里少有人至。尸体周围的雪地上只有一行脚印,深浅不一,像是凶手拖着什么重物。而更远处,几道车辙印被新雪覆盖了大半。
\"七枚铅弹...\"沈墨喃喃道,\"火绳枪一次装填正好七枚。\"他蹲下身,再次检查尸体胸前的伤口——七个黑洞呈扇形分布,边缘焦黑,显然是近距离射击所致。
\"大人...\"徐驼子欲言又止,四下张望后才压低声音,\"上月查获的那批走私火器,听说兵部下了严令封存,怎么会...\"
沈墨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雪幕中,几个衙役正朝这边走来。他迅速将证物袋收入袖中,转身对徐驼子道:\"先回衙门,此事不宜声张。\"
回城的路上,沈墨的思绪如同车外纷飞的雪花。螺纹铅弹、葡商走私、北司武库...这些线索在他脑中盘旋。作为推官,他深知广州城内暗流涌动——佛郎机人渴望扩大贸易,本地官员中不乏与之勾结者。而火器,永远是朝廷最敏感的神经。
衙门后堂,沈墨将铅弹一字排开在案几上。窗外暮色渐沉,雪光映得铅弹上的螺纹更加清晰。他取来《火器图说》与《殊域周咨录》,对照着葡人火器的记载。
\"果然...\"沈墨的手指停在一幅插图上,\"这种螺纹角度,只有澳门圣保禄工坊的工匠才会制作。\"他眉头紧锁,想起三日前接到的密报——有佛郎机商船在珠江口外徘徊,疑似在进行非法交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徐驼子推门而入,脸色苍白:\"大人,北司那边...\"他咽了口唾沫,\"守库的刘百户死了,说是醉酒坠井。\"
沈墨手中的书册\"啪\"地合上。太巧了,巧得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两个时辰前。\"徐驼子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小的刚去打探过,那刘百户向来不饮酒,更别说大白天...\"
沈墨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已深,雪停了,但寒意更甚。他想起半年前那桩案子——一个敢于揭发税监贪腐的书吏,也是这么\"意外\"坠井而亡。
\"备马,去北司武库。\"沈墨突然转身,\"带上我的令牌和...那套夜行衣。\"
徐驼子瞪大眼睛:\"大人,这太危险了!北司是锦衣卫的地盘,若是被抓住...\"
\"所以才要夜里去。\"沈墨已经开始解官服的扣子,\"刘百户死得蹊跷,武库里说不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一个时辰后,沈墨身着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北司武库的后院。月光被云层遮蔽,只有零星几支火把提供微弱的光亮。他贴着墙根移动,避开巡逻的守卫,很快找到了存放查获火器的丙字号库房。
锁是新的,但难不倒沈墨。他从发髻中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钢针,几下拨弄,锁簧应声而开。
库房内弥漫着桐油和铁锈的气味。借着火折子的微光,沈墨很快找到了标记\"葡商壬寅年缉\"的木箱。箱上的封条完好,但当他掀开箱盖时,里面空空如也——本该存放的十二支火绳枪不翼而飞。
\"果然...\"沈墨的指尖抚过箱底的灰尘,那里有几个清晰的手指印,很新。他正欲进一步查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沈墨迅速熄灭火折子,闪身躲到一排木箱后面。门被推开,两个锦衣卫举着火把走了进来。
\"都检查过了?\"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放心,刘百户一死,没人知道那批货的去向。\"另一个声音回答,\"再说,上面有大人物罩着...\"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墨的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大人物?什么样的\"大人物\"能让锦衣卫也参与其中?
回到衙门时已是三更天。徐驼子焦急地等在后门,看到沈墨安然返回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
沈墨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块木屑:\"火绳枪不见了。但我在箱底发现了这个。\"木屑上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徽记的一角。
徐驼子凑近看了看:\"像是...像是兵部的标记?\"
\"不止。\"沈墨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展开后是一片干枯的茶叶,\"箱底还有这个,上好的武夷岩茶,今年贡品,寻常官员根本分不到。\"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案子牵扯的范围,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次日清晨,沈墨刚用过早膳,衙役就来报说有个小孩送来一封信。拆开一看,只有寥寥数字:\"螺纹向南,命如悬丝。\"
沈墨盯着这八个字,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想起那些铅弹上的螺纹——全部是左旋,而葡人工坊标准的铅弹应该是右旋。
有人特意定制了这批铅弹。而能命令葡人工坊改变制式的,绝非普通官员。
\"徐伯,\"沈墨的声音异常冷静,\"去查查最近半年,有哪些京官来过广州,特别是...与兵部有关的。\"
徐驼子刚要出门,沈墨又叫住他:\"等等,先去趟铁匠铺,找一个叫老赵的铁匠,他曾在葡人工坊做过帮工。\"
\"大人怀疑...\"
\"我怀疑我们手上的铅弹,根本不是走私货。\"沈墨的目光落在案几上那七枚铅弹上,\"而是有人特意为这次谋杀准备的。\"
午后,沈墨正在翻阅近年来的火器走私案卷,徐驼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老赵...老赵死了!\"
沈墨猛地站起:\"什么时候?\"
\"就在半个时辰前,说是失足跌入熔炉...\"徐驼子的声音发抖,\"但我打听过了,老赵昨天还跟人说过,有官爷找他问过螺纹铅弹的事...\"
沈墨的手紧紧攥住案卷,纸张在他手中皱成一团。线索正在一个个消失,就像雪地上的脚印,正在被新雪覆盖。
\"螺纹向南...\"沈墨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案几前,用放大镜仔细观察那些铅弹。在螺纹的凹槽中,他发现了极细微的刻痕——那是一个小小的\"叁\"字。
\"叁...\"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广州官场中,只有一个人会在物品上标记\"叁\"字——兵部侍郎曾叁省,去年冬曾以巡视海防为名来过广州。
而更令沈墨心惊的是,曾叁省的妻弟,正是现任广州市舶司提举,掌管着所有对外贸易...
3. 兵部急递 1000字
五更梆子刚敲过四下,沈墨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披衣起身,指尖下意识摸向枕下的短刀。
\"大人,兵部急递!\"徐驼子的声音在门外发颤。
沈墨拉开门闩,一阵裹着雪粒的寒风扑面而来。徐驼子双手捧着一份火漆封缄的文书,脸色比死人还白。
\"送信的驿卒呢?\"
\"走...走了。\"徐驼子咽了口唾沫,\"说是要赶在天亮前回驿站复命。\"
沈墨接过文书,火漆上的兵部印信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他眉头一皱——这印色不对,兵部加急文书向来用朱砂调印,鲜亮如血。而眼前这印色暗沉如凝血,更像是...
\"陈年血迹。\"沈墨轻声道,指甲小心地挑开火漆。里面没有公文,只有半张泛黄的舆图残片。
当图纸在案几上展开时,沈墨的瞳孔骤然紧缩。这竟是《坤舆万国全图》的南洋部分,但与他见过的利玛窦版本截然不同——海岸线更为精细,岛屿标注用的是二十年前的旧称,最触目惊心的是三条用朱砂勾勒的航线,如同三道血痕,终点都在满剌加(马六甲)。
\"这图...\"沈墨的指尖微微发抖,\"在利玛窦献图前三十年就被列为禁物,连司礼监都未必存有全本。\"
徐驼子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嘉靖年间那批...\"
沈墨没有回答,他翻过残图,背面一行褪色小楷映入眼帘:
\"火龙出水日,白莲照天时\"
九个字如九根钢针,同时扎进沈墨的太阳穴。嘉靖三十五年,白莲教起义席卷东南,朝廷镇压后销毁了所有与之相关的文书图册。而这句谶语,正是当年白莲教起事的暗号。
窗外突然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急一缓,节奏怪异。沈墨猛地站起,烛火在他眼中剧烈跳动——这不是寻常更点,而是锦衣卫示警的暗号!
\"徐伯,去后门看看。\"
徐驼子刚离开,沈墨就迅速将残图凑近烛火。在图纸边缘,他发现几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字:\"丙午年腊月,香山澳译\"。香山澳正是澳门旧称,而丙午年...正是嘉靖二十五年!
一个可怕的联想在沈墨脑中成形:螺纹铅弹、禁图残片、白莲谶语...这些看似无关的线索,实则环环相扣。嘉靖年间,葡人初至澳门,与沿海豪强暗中交易,其中不乏白莲教余孽。而如今...
\"大人!\"徐驼子跌跌撞撞冲进来,裤脚沾满泥雪,\"驿卒...那驿卒的尸体在护城河捞起来了!说是醉酒坠河,可...\"
\"可什么?\"
\"尸体右手食指不见了!\"
沈墨的视线立刻落回案几——他方才挑开火漆时,曾注意到封口处有细微的齿痕。现在想来,那是有人用牙齿撕开过火漆,又用血迹伪造了印色。
\"有人杀了驿卒,冒名送来这份'急递'。\"沈墨的声音异常冷静,\"而截去食指,是为了不让我们比对指印。\"
徐驼子浑身发抖:\"谁会这么...\"
\"知道我们正在查螺纹铅弹的人。\"沈墨将残图与先前发现的铅弹并排放置,突然发现一个惊人的巧合——图上标注的一条航线,正好经过澳门葡人工坊所在的海湾。而那条航线的朱砂标记,颜色与铅弹上的暗红痕迹如出一辙。
沈墨取来铜盆,倒入半盆清水,又滴入几滴白醋。当残图浸入水中时,隐藏的字迹渐渐显现:
\"子时三刻,南湾码头,火龙出水\"
字迹下方,是一个模糊的徽记——半朵莲花托着一柄火铳。
\"白莲教与佛郎机人的勾结...\"沈墨的指尖在水面轻颤,\"从嘉靖年间延续至今。\"
徐驼子突然想起什么:\"大人,前日我打听到,兵部侍郎曾叁省上月秘密接见过几个佛郎机商人,地点就在...\"
\"香山澳译馆。\"沈墨接话,眼中寒光闪烁,\"也就是现在的澳门议事亭。\"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雪声簌簌。沈墨忽然问道:\"市舶司最近可有异常货物进出?\"
徐驼子凑近低语:\"正要说这个。三日前有批'苏木'报关,但税吏发现木箱夹层有铁器摩擦的痕迹。奇怪的是,市舶司提举亲自下令放行...\"
\"曾叁省的妻弟。\"沈墨冷笑,\"看来火绳枪就是这样流出武库的。\"
他走到书架前,取下《广东通志》,翻到嘉靖年间的记载:\"嘉靖三十五年,白莲教妖人勾结佛郎机,私贩火器,图谋不轨...\"字句间赫然夹着一张便笺,上面是沈墨前几日抄录的北司武库记录:十二支火绳枪,编号\"壬寅\"字头。
沈墨突然僵住——壬寅年正是嘉靖二十一年,白莲教起事前四年。这批火绳枪,极可能是当年走私案的遗留!
\"徐伯,天亮后你去趟怀远驿,查查最近佛郎机商人的动向。\"沈墨快速写下几行字,用蜡封好,\"把这封信交给驿丞,就说...是我给家父的平安信。\"
徐驼子刚接过信,院墙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沈墨吹灭蜡烛,示意徐驼子蹲下。黑暗中,几道黑影从墙头掠过,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足迹。
\"锦衣卫的官靴...\"沈墨在徐驼子耳边道,\"但不是来抓我们的,否则不会弄出声响。\"
\"那他们是...\"
\"示警。\"沈墨看向案几上的证物,\"有人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但也有人...希望我们查下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沈墨做出了决定。他将铅弹、残图和所有笔记封入一个铁匣,埋在书房地砖下。只带上一枚铅弹和残图抄本,准备亲自前往澳门。
但当他推开衙门后门时,一柄雪亮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沈推官。\"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火龙出水'的日子还没到呢。\"
第二章:火药谶纬(3500字)
1. 面粉扬尘法1200字
黎明时分,广州府衙的证物房已成废墟。焦黑的梁木斜插在瓦砾堆里,残存的火苗仍在舔舐着灰烬,空气中弥漫着桐油与硫磺的刺鼻气味。
沈墨站在废墟中央,靴底碾过炭化的木屑,目光冷峻。他手中提着一只粗麻布袋,里面装着染成赭红色的细面粉——这是仵作行当里验尸时用的手法,如今却被他用来还原昨夜那场蹊跷的爆炸。
\"都退开。\"
他低喝一声,身旁的衙役们立刻后退数步。沈墨深吸一口气,猛地扬手一撒——面粉如血雾般腾空而起,在晨光中弥漫开来。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粉尘并未形成自然爆炸应有的放射状扩散,而是在空中勾勒出三道清晰的弧线,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最终在废墟上空凝成\"品\"字形的爆点,彼此相距恰好七尺。
\"三处引燃。\"沈墨刀尖点地,在焦土上划出三道笔直的线,将它们连接起来,\"像道家的三才阵。\"
徐驼子捂着口鼻凑近,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三道粉尘轨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沈墨眉头一皱——老仵作咳出的唾沫星子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像是沾染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