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蒙古入侵(1 / 2)

正德元年腊月廿九,紫禁城内外张挂起明黄幡幔,乾清宫东暖殿檐下的冰棱被彩灯映成赤色,恍若一串串凝固的火焰。朱厚照盯着案头边报,探马密报上「虏人携火铳,形制类我朝旧器」的字迹被朱砂圈了三重,旁注潦草批着:「铳身杂纹,疑熔铜钱为料」。

「陛下,探马回报,蒙古人火铳锈迹斑驳,」张忠压低声音,靴底碾过金砖上的「工」字纹,「唯铳管刻有不明符号,似匠人随手为之。」他腰间牛皮酒囊晃出轻响,那是用蒙古商队的皮囊改制,此刻却盛满了山西匠人血书抄本。

朱厚照冷笑,指尖叩击燧发装置的铜制扳机——这枚扳机铸自佛郎机炮残片,内侧刻着极小的「林」字。「十斤废铜换一匹良马,好生意啊。」他转向张忠,龙袍下摆扫过御案下的暗格,那里藏着林夏的《南明史》,书页间夹着「火器改良纪要」。「去查弘治朝工部废铜流向,尤其是李贤经手的那笔。」

西直门外废窑厂,王巧儿用铜角尺丈量炮管,竹笔夹在耳后,忽闻张忠转述的「不明符号」,笔尖在泥模「工」字末笔顿出墨团。三年前她随父在山西铸炮,曾见工部将废铳回炉,炉渣里混着西域商队的十字形银饰——那是匠人偷卖废铜时的「验讫」标记,如今却成了蒙古火铳的「番邦纹饰」。她去年秋天随铁锚会翻印的御制《天工开物》「铸炮篇」在围裙里沙沙作响,书中「火漆封印」图示边缘还留着她的批注。

「张公公,」她解下结霜的围裙,露出里衬的「铁锚会」暗纹——锚纹周围绣着细小的火铳纹样,是刘娘娘上月所赐。「大同边市曾有蒙商兜售「大明火铳」,枪管里塞满牛油防锈。」她用凿子划过炮管内壁的螺旋纹,「那些符号不过是减重记号。《天工开物》说「铜料不验,器必不精」,咱们该在炮管刻火漆印。」

乾清宫东暖殿内,刘娘娘对着永乐朝西洋进贡的琉璃镜蹙眉,镜背铸的波斯文「光明」字样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她将工部密档「弘治十七年李贤贪墨废铜」折成纸船,投入鎏金香炉——炉中燃烧的不仅是密档,还有去年中秋朱厚照赏赐的「火德星君」香饼。「八千斤废铜,能铸多少火铳?」她赤金炮坠轻晃,映出案头未封的《匠户考成草案》,里面夹着她昨夜用朱砂批注的「分籍而治」方案。

王巧儿踏入殿内,福身时铜簪上的铁锚纹与飘飞的纸灰交叠。朱厚照递过御笔春联「火德开新运,匠心铸太平」,「火」字四点底刻意描成火绳形状,最后一点拖出细钩,恰似燧发装置的扳机。「巧儿,蒙古人用咱们的废铜铸铳,你说该如何根治?」

「陛下,」王巧儿轻抚红衣大炮模型,炮耳处的「工」字刻痕犹新,那是她昨日用凿子亲手凿刻。「去年秋天翻印的《天工开物》里,成祖爷命匠人「每铳刻工名,烙火漆印」,如今咱们可仿此法,在炮管刻「尚工监」火漆印,杜绝废铜外流。」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围裙口袋,那里藏着朱厚照秘赐的「番邦火器图谱」残页。

刘娘娘忽然开口:「本宫让人在暖炉袋里缝了火漆块,」她指了指王巧儿腰间,锦缎暖炉袋上绣着微小的锚纹,「暖炉烧热即可取漆封印,比去库房领漆快三倍。」她望向窗外的雪景,琉璃瓦上的积雪被宫灯染成暗红,像极了红衣大炮的朱漆。「蒙古人想要咱们的铜,先过本宫这道火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