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洪水汹涌救援始,男主英勇展锋芒(1 / 2)

第一盏应急灯亮起时,顾长哥的白大褂正猎猎作响。

他攥紧药箱背带,指甲几乎掐进檀木雕纹里——三个月前山洪夜诊前也是这样,后腰旧伤先于雷声发出预警。

\"顾大夫!\"刘春梅的尖叫声混着瓦片碎裂声传来,\"西晒场的三七全泡汤了!\"

浑浊的洪水裹着断枝碎石冲进村口,远看像条暴怒的黄龙。

顾长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见村口百年老槐的根系正被冲刷得支离破碎。

这棵树去年还挂着他们晒药用的竹匾,此刻却如同被剥去衣衫的老者,在洪流中颤抖着佝偻的脊背。

\"让开!\"李队长的吼声炸响在雨幕里。

二十多个橘色救生衣组成的队伍逆着人流前进,冲锋舟撞开漂浮的箩筐。

顾长哥的视线突然被什么扯住——下游漂来的塑料盆里,竟蜷着只浑身湿透的狸花猫,金棕色的瞳孔在闪电中缩成细线。

后腰的刺痛突然加剧,他踉跄着扶住晒药场的石磨。

指腹触到青苔的瞬间,记忆突然闪回山洪夜诊:孕妇浮肿的脚踝,在煤油灯下泛着青紫的光;接生用的银针在沸水里翻滚,屋外是此起彼伏的犬吠。

\"顾大夫!\"陈志愿者抱着急救箱冲过来,马尾辫梢甩出的水珠在顾长哥镜片上炸开,\"三组帐篷有三个产妇出现宫缩!\"

临时救援营地设在祠堂二楼,腐朽的雕花木窗正漏着风。

顾长哥趟过齐腰深的泥水时,看见浮尸般漂着的红灯笼,那些描金的\"囍\"字正在泥浆里褪色。

昨夜婚宴的玫瑰酥还卡在瓦缝间,此刻已被雨水泡成苍白的絮状物。

\"酒精告罄,缝合线只剩三包。\"赵护士掀开染血的纱布,不锈钢托盘里躺着半截生锈的镰刀。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呜咽,吴家老太太正用衣襟裹着孙儿肿胀的小腿——那孩子脚踝上还系着昨夜抢到的金箔喜糖。

李队长摘下头盔时,额角的擦伤还在渗血:\"县里救援队被塌方困在鹰嘴崖,最快也要明早......\"他突然攥紧对讲机,塑料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祠堂立柱上,八十年代刷的\"人定胜天\"标语正在剥落。

顾长哥的银针盒在掌心硌出红印。

他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格扇门,暴雨洗过的月光突然刺破云层。

祠堂天井里,被冲垮的篱笆上缠着几丛野葛根,湿漉漉的蒲公英正在砖缝间摇晃。

\"劳驾。\"他拦住正搬运沙袋的刘救援队员,指尖轻点她腰间别的军工铲,\"借您这个挖点救命的。\"

当第一把车前草混着马齿苋扔进陶罐时,陈志愿者举着应急灯的手晃了晃。

她看着顾长哥撕开自己的白大褂当滤布,淡褐色的药汁顺着缺口的碗沿流淌,忽然想起大学导师的话:\"真正的中医,是能在水泥缝里找见本草纲目的。\"

\"按住他!\"顾长哥低喝一声,将捣烂的蓖麻叶拍在猎户老张的伤口上。

这个三小时前还在骂骂咧咧的汉子突然噤声——火辣辣的刺痛感竟被某种清凉的麻痒取代,就像小时候跌进晒暖的干草堆。

祠堂渐渐飘起奇异的香气。

陈志愿者蹲在火堆前煨药时,看见顾长哥用银针挑破孩子脚踝的水泡,又拿薄荷叶裹着烧焦的锅底灰敷上去。

吴老太太颤巍巍伸手去摸孙儿恢复血色的脚趾,老泪滴在怀里的搪瓷缸上,溅起小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