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阵仗让喜爱睡懒觉的余令不得不爬起来,脸都没洗就被老爹拉出了门。
望着去而复返的三个人。
余令知道,顾全昨日说的那些话实现了。
余令昨日恶补一下大明军职,都指挥佥事秩正三品,与都指挥同知分管屯田、训练、司务,是权官。
一个三品的给一个收矿税的面子,那什么南宫居士得多大的能量?
那写信给南宫的曹化淳又得多大的权力。
三个人见正主出来了,领头的那人赶紧道:
“余令大人,小的来赔罪了,昨日来传军令,小的没听清大人说什么就急匆匆的来了,闹了一个大误会!”
“现军令如下,奉都指挥佥事军令,军户余令杀贼有功,令……”
这一次余令听清楚了,和上一次基本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军令是让余令准备剿灭匪患。
这一次以防匪患。
一道军令就改了两个字,可意思却是天差地别,先前是要主动去做,如今是被动且有选择。
除此之外他们还带来了官服,官印,以及腰刀。
说什么军户出来了读书人当是大喜之事,要为国朝举才,念其尊父曾为百户,封余令为卫所小旗。
为了确保和卫所的紧密组织和协作,为了防止贼人再次作乱,并带来了五个人供余令使唤。
好好的以防匪患。
说完这些三个人就朝着余令行礼后离开,走了很远才翻身上马,和上一次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余令被朱县令给连带了,属于无妄之灾。
不要指望卫所里下令的那个人道歉,道歉不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他是看在矿监总监的面子才派人来。
人家卖的是矿监总监的面子。
在卫所都指挥佥事这样的人眼里,余令这样的小人物都算不上。
根本不值得他费心思去想他是谁。
现在的余令只能苦笑,根本就想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一能知道的是小老虎跟着的那个曹化淳很厉害。
见那三人骑马离开,老水井旁的几人这才走过来,一共五个人,过来之后就朝着余令抱拳行礼。
人走了,屯子的人又出来了。
他们很害怕卫所的人到来,害怕他们把自己家男人拉出去,这个年月,拉出去不是去打仗,就是去修长城。
“我等拜见小旗大人,今后就听大人的了!”
齐声的见礼声让余令回过了神,忍不住道:
“你们要跟着我?”
“可不是么,我们来就是跟着小旗的,因为我们是招募上来的兵,卫所大人让我们听你的话,今后……”
“今后我负责你们的吃喝拉撒?”
汉子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对,我们今后就跟着小旗了,吃喝归小旗管,当然,还有兵饷呢!”
“对,当然有俸禄,你是小旗,小旗之下当有士人,可上官又不在屯所之内,理应给兵饷呢!”
余令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说白了还是等级不够,一时间也想不通,也搞不懂上面人的做事思路。
“早饭吃了么?”
五个汉子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昨日半夜被人从军营里被拉出来,从武功县一直走到了这里,肚子早都饿了。
领头的汉子笑了,大声道:“没吃!”
余令点了点头:“来的都是客人,既然没吃饭,那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吃完了你们就回去吧,来都来了……”
“啊?”
五个人心如死灰,来的时候上官说了,这次来保护的可是一个贵人。
刘指挥佥事亲自下的命令,亲自封的官。
这小旗和原先的小旗不一样,现在关内屯的军户都没有人用。
那官职都不做作数了,有的千户都被罢免了。
现在朝廷是在募兵。
官职体系虽然和以前无多大变化,朝廷也没公文下发,但关内屯的官职就和现在的军屯一样名存实亡了。
来时,骑着马的总旗都说了。
余大人的父亲先前是百户,不是朝廷不认了,而是卫所不认了,除非迫不得已,除非上头有人。
也就是余员外的百户已经不作数了。
五个人走了一路,也商量了一路,互相都商量好了。
只要能脱离军营,只要能保护好这位贵人。
谁还想在军营操练啊。
如今来都来了,却说吃完饭就让自己走,说句心里话,五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去的。
宁当富人奴,不当军中卒。
回到家,余令想了很久,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搞清楚,思来想去,余令决定把茹让约出来。
余家准备开饭了,长安朱家的众人已经围着饭桌坐好了,郡王朱存枢望着族叔轻轻的放下碗筷。
一碗米粥,他只吃了一半。
不是他吃不下,而是因为他比其他人都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世人都说明朝王爷越来越多,可被誉为“天下第一藩”秦王一脉传到明末,却只剩两家郡王,长安一家,临潼一家。
因为秦王这一脉血脉几乎断了,他还是一个庶长子上位,他这一脉的祖上还是个旁支。
所以,无论是宫里,还是地方,没有人看得起他,长安秦王这一脉宗室全靠朱县令养着。
所有族人没有一个出彩的,都庸庸碌碌,乏善可陈。
“族叔,东厂和军部卫所都对那个孩子亲近,我们朱家理应去亲近亲近!”
朱县令点了点头:“好!”
“听说余家搬家了,乔迁之喜,送些银钱过去吧!”
朱县令点了点头:“好。”
朱存枢站起身,淡淡道:“那个什么昉昉也给他送去吧!”
“是!”
朱县令叹了口气,这个昉昉本来是打算去年中秋开诗会的时候赏赐给最出彩的人,用以收买人心。
如今.....
如今余令这孩子竟然是最出彩的,卫所有人,东厂有人。
朱县令这几日不止一次的忍不住想,这小子莫不会锦衣卫也有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