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白一个冷眼扫过去,二长老歇了火,面上带上些许恭敬。
\"听说少主在海临的产业'时雨',换了个新代言人?\"
二长老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刻意拖长的尾音里藏着算计。
\"没错,二长老有何指教?\"
舒烨搭腔,漫不经心的语气像是在聊天气。
他松了松领带,斜倚在座椅上的姿态看似随意,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骤然紧绷。
在场没人不清楚,这个姓舒的外姓男人,才是时屿白最锋利的刀刃。
这不,在场的各位,除了时屿白,就属他最狂。
二长老被抢白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浑浊的眼珠瞪得凸起。
恨不得当场撕碎这个越俎代庖的\"狗腿子\"。
他强压下火气,转而将矛头对准主位上的时屿白。
\"当初'时雨'请国际巨星代言莫丽尔,季度收益翻了三倍!
结果少主倒好,非要捧个毫无根基的丫头片子!\"
换代言人这事,前段时间他就知道了。
因为这事,莫丽尔跟他闹过好几回。
之前他没有恰当的理由将这件事闹到时屿白面前。
幸好时屿白最近在家族内有大动作,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这件事这会提出,并不显得突兀。
既能给莫丽尔一个安慰,又能探探时屿白口风。
\"现在她黑料满天飞,股价三天跌了20%,这笔账,您打算怎么算?\"
\"可不是!时家百年招牌,能让这种货色糟蹋?\"
\"就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追随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七嘴八舌的聒噪瞬间充斥整个会议室。
这会他们倒是忘了,时雨是谁的产业,而时屿白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众人话落,会议室没人搭腔,空气有一瞬间安静。
时屿白没所表示,众人莫名有些心慌。
角落里的红木座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时屿白敲击桌面的动作突然戛然而止。
骨节分明的手指蜷成拳,指腹在皮革扶手上碾出深深的褶皱。
他垂眸盯着自己在实木桌上的倒影,没人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杀意。
唯有舒烨注意到,那双总是从容优雅的手,此刻正微微发颤。
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时屿白指尖摩挲着腕表表盘,漫不经心抬眸,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笑意像裹着冰碴的刀刃,轻飘飘扫过众人,
\"按诸位所言,觉得时雨应该找谁代言?\"
这句话如同一根点燃的引线,二长老眼中瞬间亮起贪婪的光。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算计,哑着嗓子迫不及待开口,
\"我看原来的代言人莫丽尔就不错。
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国际巨星,没半点黑料绯闻。
往台上一站,那就是票房和流量的保证!哪是那个叫苏璃的黄毛丫头能比的?\"
二长老转头,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大家说是不是?”
有人沉默有人点头。
\"哦?\"
时屿白突然倾身向前,西装领口的银质袖扣折射出冷光。
他单手撑着下巴,目光像淬了毒的钢针,
精准钉在二长老额角暴起的青筋上,尾音拖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长调,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眼光,还不如在座这群连财报都看不明白的废物?\"
时家人才济济不假,但可不是这群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二长老脖颈青筋暴起,指关节捏得发白,在桌面上方虚悬半寸又猛地收回。
他扯松勒得发紧的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着挤出笑,
\"莫丽尔蝉联三届金球奖,ins粉丝破七千万,单条广告就能拉动品牌全球销量30%增长。\"
浑浊的眼珠扫过满室噤声的族老,突然拔高声调,
\"一百个苏璃摞起来,都够不上她的鞋跟!我倒要问问少主——\"
他刻意拖长尾音,
\"到底是商业决策,还是为了讨某个女人欢心?\"
可能是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有了勇气质问时屿白。
舒烨暗自冷笑。
老顽固分明是活得太久,竟忘了老大护短的性子。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编排老大的人,更不论是他的心中人,当真是嫌寿数太长。
更荒谬的是拿\"时雨\"说事。
他比谁都清楚,这家如今声名赫赫的上市公司,不过是老大十几岁时随手搭建的试验场。
从初创时啃下的边角项目,到如今横扫行业的黑马,全程未动用时家半分资源。